乐轻轻摆动。

    “耍花枪,一个后空翻,腰身跟着转,马步扎的稳当,

    耍花枪,比谁都漂亮,接着唱一段,虞姬和霸王!

    耍花枪,舞台的戏班,二胡拉的响,观众用力鼓掌,

    耍花枪,比谁都漂亮,刀马旦身段,演出风靡全场!”

    折扇一收,被探春化为花枪,舞得漂亮。高音昂扬,接下来便是唱到RAP处。只见探春正准备提一口气开始念白,一个媚眼抛向台下,脚下长靴点步。

    就在此刻,探春左腿膝盖窝处却一软,另一只腿也没支撑住,在台面上忽地摔倒了。

    轰隆一声,只剩下伴奏的鼓点还在,台下安静了片刻,宝玉从评委席上直起身,惊叫了声“三妹妹!”

    宝钗、元春、迎春等几个从台下忙冲上去扶她。

    探春捂住脸,瘦楞楞的手指蜷抓起来,北静星君没见到她抽泣流泪,只是光芒太盛,照得她白皙的皮肤泛起薄薄一层淡红的细斑。

    一曲终了,警幻仙子定了最终结果,探春只得了乙下。

    要知端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章

    话说黛玉前一夜在薄命司宫门口前,见到了前来传达准备通知的北静星君,以及在竹林间偷偷听他们二人说话的宝蟾。虽然宝蟾是显而易见的没有善意,北静星君的眼色也不好看,黛玉并不想多浪费口舌,惹是生非,向北静星君点了头致了谢,转身就回了薄命司中的住处,不再管他人言语。

    包袱皮摊在桌子上,锦盒里装了四色的扬州点心,被黛玉当作夜宵吃了。

    有小仙子过来问她初评级舞台首日的情景,黛玉疲惫地敷衍了两句,依旧低下头,慢慢地啃那个还有些温热的翡翠烧麦。

    第二场就轮到她上台表演,她不是紧张。

    只是她前世在人间,生来有不足之症,体弱多病,走多了路都要人扶着,这些唱歌跳舞从来不是她所擅长的地方。

    虽然现在回归太虚幻境中,胳膊腿儿都很利索,不再惧寒怕冷,胸肺之间也未曾再出现过喘不上气的苦闷,但登上舞台,向这么多人面前展现自我,似乎要去证明些什么,到底是让她有点不安。

    这一整夜,黛玉躺在卧榻上,闭着一对妙目,将台上要做的舞蹈动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次日起床吃早饭时,眼睛里又是红红一片,有小仙子笑着打趣她:“绛珠仙子,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惹你哭,我去打他。”

    “傻丫头,”黛玉盯着自己的演出行头,眉尖若蹙,“现在怕是只有初评级拿了丁等,才能让你绛珠姐姐我流眼泪。”

    说毕,大家嘻嘻哈哈笑过一阵,方送黛玉出去,画舫早已在灵河岸畔等候。

    殿堂里,史湘云比她来得早,一见面就和她说豆荚网鸭鸭小组上【颗颗别跑】的帖子。

    “我倒是不在意,”黛玉哂笑,然后一脸忧色:“比起什么奇怪的流言,我更担心今天的舞台表演,我会不会从台上摔下去啊?”

    史湘云让她逗乐了,差点将口中的玫瑰露喷出去:“你怕什么,摔下来我扶着。”

    结果不多时,黛玉的预感就应验在了探春身上,她们眼睁睁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探春忽然间摔倒在地。

    探春得了乙下的成绩牌,被宝玉搀着回到台下后,便把那张俊俏的脸板了起来,手抱膝盖,蜷缩在美人靠上。元春、迎春、宝钗、黛玉、湘云等想凑过去安慰,都只得到她一句回答。

    “没大事儿,都只是怪我自己紧张罢了。”

    黛玉不放心,还想安慰两句,就听见警幻仙子在台上喊:“绛珠仙子林黛玉候场。”

    她向湘云匆匆丢下一句“我上场了”,就快步走到了后台。

    初评级舞台的服装和妆面都是她自己决定的。

    穿的是白色的长身刻丝缎袍,逶迤拖地,山茶灰的羽缎烟纱披在身后。头发简单地挽了起来,插了根简单的海水纹青玉簪子,并无其他饰物,脸上只扑了点粉,一点浅红的胭脂揉在眼角鼻尖,落花似的颜色,葬花似的气韵,埋香似的气韵。

    她脑子里“嗡嗡”地响,定不住神,按压不住胸腔里砰砰跳的心,在梳妆阁与殿堂之间的通道里站了好一会,才抬步登了舞台。

    光芒逐渐亮起,台下黑压压一片,不大能看清,她随着音乐声轻轻摇摆,侧过身时正好看见评委席上那双眼睛。

    眼是玲珑眼,清清冷冷,寥寥落落,像含着竹烟槐雨,那冷落之中又好像多了点灼热,像是柔情与关心。

    黛玉忙把眼神收了回来,顺着音乐开始唱。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她只是唱歌,没有舞蹈,嗓门不大,但音色细亮,带着一种冰骨清寒的风流态度。然后一段间奏,她话音一绕,竟用扬州话唱了起来。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门隔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