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未也习惯性地站直了身体，等候他的吩咐。
“季展衍这个人……很不好。”
丛未有点没回过神来，都没想到南熠要说的居然是这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
“他有一堆毛病。”南熠的表情看起来是非常认真的在说人坏话，“脾气一点就着，还挑食。”
丛未还是觉得南熠应该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胡说八道。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句，“我知道。”
作为季展衍曾经的秘书，这点事她可能比南熠知道的还要清楚。
“你知道你还……”南熠的声音都跟着大了，“他睡觉打呼你知道吗？”
管家桐叔已经过来了，丛未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小南总喝多了。”
桐叔礼貌地跟丛未道谢，丛未也不想跟醉鬼纠缠，急忙上车准备走人，刚上车就听到南熠嘀咕了一句，“我睡觉就不打呼。”
丛未忍不住笑了，人前再怎么有震慑力，再怎么沉稳干练，到底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人。
这有什么好比的，幼稚！
南熠看着丛未离去的背影，表情也跟着耷拉下来了。
他想说的是，季展衍有这么多“毛病”，丛秘书能不能换个人喜欢？
丛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想着妈妈应该早就睡了，所以没有打电话报备。
结果第二天就接到了丛妈妈的电话，让她明天回家一趟。
丛未估计老妈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过分担心了。
这次回去，感觉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丛未家的腥风血雨还没刮起来。
NA集团的腥风血雨起来了，始作俑者就是昨晚喝了酒浑身都不痛快的南熠。
今天南熠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从进公司起脸色就难看到方圆十里一切活物都退避三舍。
行政部的漾漾过来送文件的时候，偷偷问丛未，“是不是公司出什么大事了，小南总今天的表情怎么这么恐怖？”
“今天小南总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丛未是处在台风中心的人，所以毫无感觉。
漾漾无奈，估计全公司上上下下就这两个人毫无自知。
下午的会议估计要遭殃。
果然，下午开会的时候，南熠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阴沉沉的，看起来不是讨论会，更像是□□会，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把后背挺直了。
丛未并不觉得会议现场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应该严肃的气氛，所以南熠严肃点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她虽然已经开始熟悉公司的业务，但是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会议，多少还是有点点紧张。
公司准备在某个大热景点建个大型商场，几套方案听下来，南熠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到预算部分的时候，手一动桌上的咖啡倒了一片。
对面正在发言的人，紧张的跟着吞了口口水。
南熠一边翻着桌上的预算表，一边朝旁边伸了伸手，丛未反应很快地把湿纸巾递过去。同时也飞速地把桌上的咖啡渍清理掉，顺带着还蹲下身帮南熠把身上的咖啡渍也简单的清理掉了
丛未是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做完的，动作非常自然，并不打扰大家的工作。
然而南熠却没有动弹，手就这么搭在桌上，一边示意发言人继续讲，另一只手在翻着预算表。
丛未也没多想，顺带也帮南熠把手擦了。
手上黏糊糊的会很难受，而且南熠还要碰桌上的资料。
丛未这一上手，会议室里的人神经都跟着崩起来了。
大家都知道南熠是非常非常讨厌一些没必要的肢体接触，感觉下一秒这个新来的秘书就要被赶出了会议室。
然后就在大家迷惑的眼神下，南熠不仅没有生气，还转头给了丛未一个微笑。
如果不是他们的错觉，南熠似乎好像还握了一下丛未的手。
小南总这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原本乌云密布的会议室，下一秒就晴空万里了。
南熠的表情也跟着松动了不少，虽然依然很严格，但是气氛就是比开始舒缓多了。
丛未一脸淡定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镇定的表情下，睫毛在微微的抖着，脸色微微泛着一丝红。
刚刚她帮南熠擦手的时候，有那么一秒钟，手被握住了，对方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然后正在看报告的南熠忽然侧头给了她一个微笑，便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