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爹听得两眼放光:“比咱乡里徐大地主家的还要金贵?”
“唉!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徐汗只是个地主,人家可是县太爷,这能比吗?!”老象头鄙夷的看着椿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一个劲的咂舌。
“那你看我今天穿的怎么样,昨晚洗了澡换了件干净衣裳。”椿爹张开双臂牛高马大站在那里,等另一个牛高马大的人评价他今天穿的怎么样。
老象头从没见过椿爹这么看着自己,一时愣住,有些尴尬,拿掉他嘴边的菜渣敷衍道:“好看好看,人家呀是会给你发衣裳的,不用太紧张。”
椿爹一听还免费送衣,更加乐了,直想快点见着送他的新衣赏。
走了又五里,老远就见着黎府前的两个门墩子被白幡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终于走到门下,椿爹和子椿只觉得气派巍峨。
朱漆楠木的大门上长着对称的铜钉,连蝙蝠门环都可削出钱来,雕檐飞壁上骑的是走兽,院墙两侧种着青松,从内墙又爬了藤萝出来,在金灿灿的日光照耀下,连房子都变成金山了。
“好气派!”子椿忍不住惊叹一声。
还未等椿他爹将黎府外墙看个够,老象牙就已将黎府管家敲出了来。
“老尤头,快过来啊!”
椿爹见黎府大门开了,出来一头裹白布,身着缟素,脚也踩着白布鞋约莫四十来岁的管家,椿爹略一打量,这管家泰然有种气度,不似乡里那些俗人,他只要赫然往那一站就知是见过世面的。
椿爹竟觉得有几分赏心悦目,连忙也拖着傻愣的还在数着房梁顶有几只走兽的子椿上前作揖。
“这就是我昨日说的同乡。”老象牙给管家介绍。
管家略一打量,见也是个大块头,赞道:“不错,不错,就你们俩了。”
椿爹和老象牙对视一笑,子椿也乐了。
管家又说:“方才也来了几波人,但我想着你今儿个是要带朋友来的,于是那些人都被我请退了。”
老象牙连着椿爹感谢道:“多谢刘管家照顾。”
“进来说吧。”刘管家将门推开,老象牙已经跨了进来,突然刘管家止住问“这位又是?”
两个大块头中间夹了一孩子,刘管家差点就忽略掉。
子椿看着他爹,想让他爹给刘管家说明白,椿爹正要介绍他家小子,不知哪里蹿来一声‘我是你祖宗’顿时所有人都定住了。
第6章
“谁,谁在说话?”
纵然有一番气度,刘管家脸上仍是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而此时子椿也意识到自己又发了病,双手紧紧捂住嘴,一副求千万别发现是他的表情。
但这套动作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刘管家立马就将目光锁在子椿身上,他拖长了声音:“是你说的?”
子椿松手说了句‘没有’的话,又立即将嘴捂好。
老象牙也一脸发懵,那还没长熟的声气子儿不是从子椿嘴里吐出的,还可能是从他们在场谁的嘴里吐出的?
昭然若揭的事再要扯谎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做爹的也意识到刘管家心里不快,立马拉低脸出来圆话:“对不住啊刘管家,我儿昨日做了一梦,梦见他老祖宗了,今早起来就一直说祖宗祖宗的话,刚刚一顺溜就吐了出来,是不是啊,椿儿。”椿爹拍了子椿肩膀一掌,叫他好好说话。
子椿见他爹给他找台阶呢,于是立马谦顺笑应:“是啊大伯,我刚刚想起我昨儿个那梦了,嘴一快就漏了出来,可不是跟你老说的。”
刘管家见子椿也算机警,既然不是故意的,跟一个小孩过不去,那就不是他们大户人家的做派了。
刘管家紧而变得和颜悦色:“那你又是谁呢?”
子椿见刘管家像个好人,因而回道:“阿爹答应带我来城里玩一天。”
“那你今天还要带着你儿回去咯?”这句是刘管家问椿爹的。
“今儿个也没料到会找到活干,早上就带了椿儿出来,若等会得了空,还请刘管家能许我带他回去,他阿母还在家等着他,放心吧,今晚一定能赶回来的。”椿爹还是一个讲诚信的人。
“看吧,要是太太们没什么别的要求,等会儿就送这孩子回去。”
“是。”
终于,三人跟在刘管家后进了府,穿过一回廊,到东边耳房停下。
一路的雕梁画栋,虽则皆披缟素,但那墙那瓦那地板砖,椿爹也都看得出这可不是一般的材质。
一面惊讶感叹,一面又见着刘管家进屋从柜子里取了三件纯白缟素放在榻上,他又退出来道:“你们去里面换上衣服,今儿个是太爷的头七,不可越了礼制。”
三人听了命,立马进去换上,不一会就穿戴整齐。
“阿爹,这是不是我第一次替人服丧。”子椿生来就没见过爷祖宗,故而没为谁穿过丧服,这第一次穿丧服竟是为了外人,不免觉得有趣。
椿爹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