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不约而同站起身,跟着这位小厮去了菡萏阁。
菡萏阁是黎府的议事大厅,刚走到门前,就见大厅内站着黑压压一片,当然也都分坐两侧井然有序,只是眼神看上去就有些阴森了。
比如此时的子椿,背上就起了寒毛。
“跪下!”小厮呵斥。
仨想着这毕竟是官家夫人,跪跪也是应该的,于是就照做了。
子椿胆小不敢看余氏,一直低着头。
大壮哥俩倒是一直把余氏盯着。
“昨个是老爷的头七,他的魂魄是要回来的,看见家里发生这等乱事,你要我这个做大夫人的怎么和他交代?!”
象牙急应:“昨个是我朋友的儿不对,我代他向您赔罪。”
子椿心里嘀咕:要赔罪也不是你赔是俺爹赔啊,你去抢个什么风头。
“李正德,我当初因你是太爷的救命恩人才招你进来的,但你怎能给我带个这么不靠谱的人?”
象牙回:“老尤还是顶好的,但他孩子顽皮了些,我们已将他教训了一顿,不会再惹麻烦了。”
椿爹也道:“千错万错都是我当爹的错,昨日给府上添乱子了,还请夫人让我送孩子回去。”
子椿又听见头上那十分威厉女音道:“他昨日把我们弄得团团转,你这就想让他撂挑子了?”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较,所有的责任都让我这个做爹的来承担吧。”
第9章
“那我非要和他计较,你是不是就说我气量小了呢?”
“我哪里敢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椿爹一粗糙汉子,种了一辈子田,惯不会城里人挑字眼的毛病,一时不晓得如何解释,吱吱呜呜半天也没说出个像样的话。
象牙见势立马应承道:“夫人,孩子做错了事,就是应该承担责任,没有撂挑子的理,您看应该怎么罚他,尽管罚吧。”
子椿低着头,心里已经骂了象牙祖宗千万遍。
余氏斜飞的眼漫不经心瞟着子椿,冷冷道:“昨个不是很嚣张的吗,今天这倒是怎么了?不说话?”
椿爹一时变得聪明起来:“孩子知道错了,羞愧不敢看您。”
余氏冷不丁哼笑一声:“我看昨个他那阵势,是要把我家房子都拆了,他也会羞愧?”
“是我的错,对不起。”子椿磕了个响头,想着这件事的确是他这张脸做的,不能推卸责任。
余氏倒怔住,这么容易就妥协?这演的是哪出啊?
“那你抬起头,说说昨个你为何那样做?”
子椿没见过这场面。
两边的主子,前面后面的丫鬟小厮,将他和他爹他叔围着盯着,怪有点不好意思。
子椿缓缓抬眼,目光从面前白锦缎面的鞋移到余氏两双眼睛上。
赫然,子椿震了一下。
太吓人了!
比他村里被戴绿帽后发威的公狗还要吓人。
但是不能否认,庄重,雍容,富态,不怒而威倒是对余氏贴切的形容。
“我……我昨个站在后面,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做了个有趣的游戏。”子椿可怜巴巴的望着余氏,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有趣?!还游戏?!你把我打成这样仅仅是觉得有趣吗?!”坐在大厅左侧老二位置上的栾氏蹬时起身抱不平,她指着自己俩乌青发紫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大夫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说时,大胸肥臀抖了三转,但子椿转目到她光溜溜的大头时,冷不禁打了个颤。
都剃了光头,为何还这般作态,子椿一时也想不通。
余氏示意她坐下,栾氏不情愿又不能拂意,便娇滴滴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子椿也注意到他说出这话的后果。
在场所有人皆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放冷箭。
余氏对他‘游戏’二字虽也略显诧异,但毕竟坐场子坐了那么久,还是要像个大夫人的态势,她继续问子椿:“你的意思是每次做游戏的时候,都要使得旁人痛苦咯?”
“他怎么能这样!”一个昨日被铺盖捂了头的小厮道。
“就是!”
“没错!”
子椿见旁的黎家人一个劲的应和,都认为大夫人这句话说得很是公允。
但子椿听着就有点刺耳了,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来这么重的心机:“我没有!”他有点委屈。
椿爹一下子不甘愿了:“大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子椿,他昨日虽顽皮些,但也没说要让谁痛苦的话。”
一旁的象牙也看出若非自己心机重,是不会揣度别人也似她一般城府,这个余氏的确不好惹。
大夫人生的嫡长子今年也有十七了,名叫黎执敬,生得一副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眉如远黛模样,此时站出来忿忿道:“他是不是那么想我们不知道,但昨日他将旭三的臭铺盖扔在我们头上,害得我胳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