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总裁不在？”杜曼玲笑着起身，陪着张敏儿一起往外走。
“在老家，有些仪式需要参加。”张敏儿说道。
“男孩子也不容易，家族的重视没什么价值，还要为此付出许多。”杜曼玲点头表示理解。
张敏儿知道她对农村家庭的情况一知半解，也不解释，只是笑笑说道：“你旁观者的角度很有意思。”
“我知道，身在其中的人会觉得男孩儿享受到了被重视的福利。”杜曼玲点头：“其实偏爱和歧视对成长都不好。这种家庭出来的男孩儿女孩儿都会有心里问题。”
“这一点我完全认同。”张敏儿点头。
“我们Janie就很好。”快到流程管理部办公室的时候，杜曼玲说道。
“有点儿对不起她，结婚第一年的新年就不能回家陪妈妈，这对女孩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张敏儿叹息着说道：“我替黎路照顾她两天，也让她妈妈安心一些。”
“有什么陪不陪的，Janie一个人在外多年，她和她妈妈早就习惯了。”杜曼玲笑着说道。
“这不千盼万盼的盼着女儿回国了吗，回国后应该是每年都回家了吧。”张敏儿抬头看见姜竹西正一手拿着包和大衣、一手拿着电话，正匆匆走出来。
“董事长？”姜竹西抬头看见张敏儿的时候，很觉得意外。
“接你下班，顺便和杜总聊点事情。”
“大衣先穿上，外面还是冷。”
张敏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包，笑笑说道。
“好。”
“Amanda。”
姜竹西这才与杜曼玲打招呼。
“我很有些怀疑，你婆婆是为了拉拢你回敏行帮忙。”杜曼玲半开玩笑着说道。
“竹西要过去，也是在咨询公司正式进驻之后了，否则公司的薪酬体系会乱的。”张敏儿笑着说道，爽朗又笃定的样子，让她努力做出的温柔也带了几分霸气。
“看来敏行是坚决要走流程化管理的路了。”杜曼玲自然听出她的话中有话，她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最里面的Tina后，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董事长以前也不反对，只是系统性的转变，需要一个适合的契机。真正改造完毕，没有三五年恐怕是无法完成的。”姜竹西没听懂张敏儿与杜曼玲对话里的玄机，自顾地解释着说道。
“张董向来有远见。”杜曼玲微微笑笑，敷衍着赞了张敏儿一句算是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张敏儿只是微微笑笑，在姜竹西穿好大衣后将她的电脑包递回给她，然后对杜曼玲说道：“年后再联络，你现在这地位、这年龄，也不必趟在市场一线了。”
“再联络。”杜曼玲的眸光微动，似是若有所动。
*
“董事长，您想让Amanda离开S&P？还是利用S&P的平台和资源去做点别的什么事吗？”张敏儿对杜曼玲说的最后那句话，姜竹西是听懂了的。
“我有个新的项目计划，原本想邀请她一起来做，现在看起来她还没有离开s&p打算。”张敏儿说道。
“打工和做老板还是不同。她在中国区做一方霸王，但又不用为资金和产品操心，除了业绩之外，还算是轻松的。”姜竹西为杜曼玲解释说道。
“她也不是沉溺享受的个性，只是在s&p的生活方式成了惯性，一时间难以改变。”张敏儿笑笑说道：“和我一样，如果没有污水处理这件事所逼、又正好有黎路这个儿子可以接班，我可能也会惯性的呆在那个位置上不肯下来。”
“那么除非公司辞退她、或者公司撤出中国。”姜竹西说道。
“我看她倒是想让你走。”张敏儿突然说道。
“嗯？”姜竹西不禁愣住：“我们以前确实是对立关系，但现在在流程本土化改造上达成了共识，并且合作与总部的意志抗衡。”
“她以为我想尽办法让你回敏行，所以刚才说我来接你是为了拉拢你回敏行就是在暗示你，你在敏行既受先生呵护、又受婆婆重视，是个好去处。”张敏儿看了她一眼，笑笑说道：“原本以为你与她斗了这么多年都成精了，看来还是差了老大一截儿。”
“……所以您后面回Amanda的那句话，是在告诉她我很优秀，而且我三五年内不会回敏行是吗？”听了张敏儿的话，姜竹西才慢慢咂摸出两个人对话里的味儿来。
“还不算太差。”张敏儿点头。
“我和她的对抗不在这个领域。我们算是项目内对抗，所以这种高深的沟通还是听不来。”姜竹西坦诚地说道。
“你听不懂，她便也不会对你说，倒也不会吃亏。”张敏儿轻哼着说道：“今天当着我的面说，便是有让你走的意思了。”
“她想与Tina合作。”姜竹西缓缓说道。
“那个走和回来都因为拍了Duk马屁的Tina？”张敏儿问道。
“是她。”姜竹西点头。
“倒是个会钻营的人。”张敏儿点头：“总之你想留下的话，就要留意杜总借Tina出什么损招。你若是不想留的话，敏行随时欢迎你。”
“董事长现在还能替敏行表示欢迎吗？”姜竹西调皮地开了个玩笑。
“不能，但我可以去求黎路。”张敏儿看着她少有的调皮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你真是要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我会的。”姜竹西点头。
“回去吧，我让张姐送了些食材过去，今天晚上我做饭给你吃。”张敏儿点头，笑着转身回去自己的车那边。
“张姐送食材？”
“所以董事长有家里的大门密码......”
姜竹西微微愣了一下，虽然知道张敏儿是为了照顾她，她也不是那种要去儿子家帮做家事的老派婆婆，他们结婚后她也只私自进去过这么一次，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而这不舒服是因为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