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督主……”她周身颤抖的愈发厉害,娇软的声音听上去快哭了,“督主……饶了我吧……我……我不会……”
谢无勾笑:“不会什么?”
温疏眉心乱如麻,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在脑海里动了起来。因为她对那些事只是一知半解,那些画面都不太真切,还是扰得她双颊滚烫。
“我……我不会……”她如鲠在喉,僵坐在他怀里,半天才挤出几个字,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不会侍奉……”
亏她这个时候都还死死闭着眼。弥漫出来的泪珠挂在羽睫之间,可怜兮兮的。
谢无闲闲地抬手一碰,泪珠滚下来,划过雪腮,淌出一条痕。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告诉她:“我穿衣服了。”
“……”温疏眉愣了愣,小心地将眼帘抬了个缝。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是白色的中衣,她才敢将眼睛完全睁开。
接着她便转过头,明眸中还洇着些湿意,水汪汪地望着他:“督主故意吓我?”
“是啊。”谢无扯扯嘴角,蓦一转身,将她撂回床上,抬手就又往她的中裙上去。
温疏眉还想拦,但他一手捉住了她的一双手腕,死死攥着,另一手轻巧地将中裙揭了开来。
她双腿局促地缩着,他不理会,揭起她一边的裤脚。
揭至半截,他就看见了膝头的淤青,又去揭另一边。
两侧的淤青都看见了,他才松了她的手腕,打量着她:“哪来的伤?”
“闲逛时摔了一下。”温疏眉低头避开他的眼睛,小声嗫嚅。
谢无乜了眼立在门边的孙旭,孙旭会意,无声地退出房外。他径自起身,走到五斗柜前拉开抽屉,摸了盒药膏,又折回来。
他坐到床边,拧开瓷盖,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出来。眼看着她一时想躲又生生克制住了,双腿僵硬地平放在那儿,只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带着几分意外望着他。
谢无笑了声,好似对她的乖觉很满意。沾有药膏的手指落在她白皙光洁膝头,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小眉,府里有条规矩。”
她来不及因这称呼再心悸一阵,就被后面的话镇住了,小心翼翼地探问:“什么……”
“不论大事小情,不能瞒我。”
他抬了下眼皮,皮笑肉不笑地吐出几个字:“不然揍你。”
生恼(“不怕。”再一声低笑,他...)
温疏眉望着她,讷讷地发不出声。他也望着她,颇有耐心地等她开口。
没等太久,方才刚差出去的孙旭却回了屋来,上前朝谢无躬身:“督主。”
“说。”
“属下问了小五姑娘,说是明娟姑娘拾到一枚滴水瓦当,上面刻有‘温府’字样。明娟姑娘怕给督主惹麻烦,便罚了……”
孙旭看向温疏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一直以来,他们称呼督主府中的妾婢都是随着督主的叫法,后头添上“姑娘”两字,多两分尊敬的意味。
——但督主管温氏叫“小眉”,
孙旭怀疑他若跟着这个叫法去喊,督主会一掌拍死他。
他这般卡了壳,谢无径自一哂,挑眉睃着温疏眉:“是这样?”
“那瓦当不是我……”温疏眉哑了哑,声音低下去,“不是我偷的!”
哟,小美人好委屈。
谢无一声轻笑,她一下子慌了,抬起头,又惊又怕,又还要辩:“真的不是我!我没去过温府!”
谢无轻啧,看向孙旭:“告诉息玫,府中之事不要让明娟管了。她若身子还未好,也换个人。”
“诺。”孙旭又一抱拳,再度退出去。温疏眉仍望着谢无,怔怔的,心底漫开讶异来。
她虽原也知道这事未必就是自己输,却也没想到他这样二话不说就撤了明娟的权。
听他适才那句话,好像即便那片瓦当就是她拿来的也无所谓的样子。
让朝臣们闻风丧胆的西厂督主,这么好说话?
温疏眉茫然困惑,谢无下床,踱向屏风:“该睡了。”
温疏眉一滞,知晓这话意味着什么,就躺下去,紧紧闭上双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