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大舅也不知道钱在谁那了。”
“今天我去还对了,大舅要打人,老舅也跟着穷凶极恶的,刚才差点打起来。”
“大舅推搡了我一把,你一回眼瞪他,立马收敛了,大舅就那样,一看你软弱可欺就欺负你,一看你穷凶极恶的就安静如鼠。”
法院调节没了下文,大舅愤恨之下,不得已把伺候姥姥的活,给全权接管了,把姥姥的工资本,从老舅那抢过来了,指望着能捞点剩余油水,还因而把老舅给轰出去了。
这下,我妈倒是闲下来了,有时姥姥一周去个一两天,趁大舅有事回家给接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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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异日,13:29。
是我爸的手机铃声响起,起身直奔外走,接听后,只听我爸应下,“明去蓟县,行行。”
我爸说几句就挂断了,回屋把手机放回到电视桌上,继续放音乐,依在床尾,顿了会,忽而转身,话语吞吞吐吐,“闺女,手底下还有钱吗?爸得去趟蓟县,送重病的同事去那修养。”
“没多少钱了……”我感到我爸要找我借钱。
“回来爸还你。”
我不可置否的没支声,没说借或不借。
晚上,我妈近来好容易有闲散时间了,我被我妈生拉硬拽去遛弯,我伸手挎着我妈的手臂,跟随她的步伐在街头溜达。过了十字路口,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掠过,我妈和一位同龄男人互相回头眺望,那位同龄男人推着自行车后座上驮着小女孩,看清对方,我妈拉着我往回走,那个男人也往回走,直到互相站在面前,我妈给我介绍了面前的长辈,这位男士原是我妈公司的老同事,我安静站在一边,腼腆的叫了人,老同事介绍了后座上的外孙女,直让外孙女叫我阿姨,小女孩羞怯的不肯叫,不过,我骤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这么老了。
次日一早,等我醒来,那头行军床已空了,我爸去蓟县了,注意到桌角有张字条,字条上书写着:钱拿走了,回来爸还你。
我惊觉着回身打开床头柜里的钱包,发现我仅有的两千块钱,已剩下两百了!两百是我现在所有的家当了,是我爸拿走的,回想起定是趁我晚上和我妈去遛弯的间歇,事后悄悄把钱拿走的,拿走后才告知我。
关上床头柜,我顷刻间泪水凝聚,夺出眼眶,拿起字条,发泄似的,撕毁掉,扔进桌角的垃圾桶。
其实我爸不止一次向我借钱,是从小借到大的那种,我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实在没钱了,这是我最后仅存的一点点了,其实不是计较钱,是一想到家里惨淡的光景,被气哭的。
有微信的响声响起,手机顶部弹出的对话框,我点开并跳转到微信对话页面。
程希尧:
你有上班么?还是一直在家待着。
姜姜:
在家待着,基本是个在家养老的废人,很懒很难出门,上过很短时间的班,就再也没办法正常生活了,废人罢了。现在极为敏感脆弱,每天无所事事地熬着。
程希尧:
现在靠什么生活?
姜姜:
在家靠我妈养着,爸妈没了,我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
程希尧:
在家里待着,你爸妈指责你吗?给好脸色吗?
姜姜:
不给好脸色的话,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唯一让我留恋的是爸妈对我很好,可现在这样看不到希望的熬着,更是煎熬。我知道爸妈很失望,即使不说出来,但那种愧疚感负罪感……我更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自己就是个废物。
程希尧:
你很幸福要珍惜,家是我最想逃离的,不像我,我常感觉活着是累赘。
姜姜:
是很好,爸妈对我太好,可是我是那种内向到没办法在社会上生存的人,也没什么技能,只能活一天算一天。
程希尧:
哎!同病相怜。别把自己逼得太急,其实你应该还有希望。
姜姜:
以前会急,会焦虑,现在不急了,在家呆一年多了,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这样下去人也费了。经常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是爸妈的累赘,总觉得对不起他们。待在家里的时间太久了,跟人交往都有很大障碍,无法直视别人的眼睛,太自卑。
程希尧:
恩,我有几个月没出屋了。
姜姜:
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不想见人,总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某时某地,怕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自己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总觉得别人在说自己什么,特别敏感脆弱,脆弱到别人一句不好听的话,就让我耿耿于怀,甚至抑制不住的哭出来,我遇到一丁点不顺遂的小事就想自杀。
程希尧:
我明白,自杀好像是最后一条不用面对现实的出路了。
姜姜:
也是最解脱的。
程希尧:
人活着本来就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