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还不知道,韫哥的腿其实好好的,也不知道冯其的所作所为。”
我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因为从齐临嘴里出来的版本,为什么和我的经历大相径庭呢,我有些痴傻地问他:“然后呢?”
齐临猛地抬起头,捏了捏我的手:“幼良?”我歪头笑了笑。
“后来……后来那天,我不仅知道韫哥的亲人在你父亲手里,还知道了我们齐家和你们冯家的渊源。幼良,我恨极了冯其,也恨极了自己,我所报复的手段,不过是伤害你。”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我们都被祁韫利用了,可我下不了手,幼良,我下不了手。你杀了我吧,让我一人承担我们俩的罪,杀了我吧。”他抽出自己的剑,放在我手里。
不知为何,平时愚笨的我,此刻却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原来那日祁韫见到我那么震惊,恐怕是以为我早被齐临杀死了吧。原来和他缠绵悱恻的那三个月,司空府在我手里被挖空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四周的空气太寂静了,所谓万念俱灰,原来是这般感觉。
“祁韫,他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好像是我的声音,又不是我的声音在发问。
“祁韫是忠远候的遗孤……”齐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央央,央央?”
我转过身,看到了祁韫,他的官服被扯烂,上面还有血迹,格外狼狈。
第十二章:前路茫,身世揭
我短暂的爱情还没有来得及开花,便被击的粉碎,命运也从那一天改变。
可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否则早在祁府就了结了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珅莨发现我看哥哥后,拼命磕头,让他绕我一命,替我保密。
额头出了血,他抬起我的下巴,拿出帕子擦了擦我的额头,这也是我第一次仔细看他。
原来他生也是好看的,一双剑眉带着锐气,瞳仁是浅色的,格外特别。
也许因是在哥哥墓前,盯着珅莨的脸,我恍惚看到了哥哥一般。
“你一个男人,哪里来的帕子?”我也没想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我竟然会问出这种话,还是用这么不尊的语气。
他突然有些局促,尴尬地笑了笑,实在是有些像哥哥。
米白色的帕子被风吹偏,覆到了我的脸颊上,帕子上绣着一个良字,字形很是眼熟,可想不起哪里见过。
珅莨背着我回营地,风沙进了他的眼睛,我帮他揉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庞,已不似我初见他时白净滑嫩,染上了生存的痕迹,粗糙的触感和我粗糙的手一样,相互摩擦,相互慰藉。
因着这一个秘密,我同他亲近了许多,动情的时候,我甚至会生出仗打完了后,若是他愿意,我去做妾伺候他的想法。
祁韫和齐临这两个人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慢慢离开。
仿佛在西漠这随时会死亡的地方,我才得到了新生,我懂得了疾苦,懂得了生死,懂得了从前早就该知道的道理,也许还不算晚呢?
这两个月的战事还算顺利,珅莨也升了校尉,他便肆无忌惮地将我留在帐内,我连营妓的帐子都许久不去了,也不知道逡儿到底如何。
借着我和珅莨这不可多得的温存时刻,我央求他让逡儿来陪我些时日,反正他也要有些时日不回营地。
他不仅立即答应了,第二日离开营地时,还差人搬来了许多东西,那都是军中赏给立了战功的军官的稀罕物。
逡儿第二日晌午才来,我煮了水让她沐浴,才发现她的身上紫一块青一块,还有鞭痕。
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逡儿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身体,回答道:“有个疯子今早弄得。”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逡儿洗干净身子,蜷缩在我刚布置的新榻子上,正月的天气比之前更冷了,直接铺在地上的被褥无法抵挡地上的凉气。
她冷的直打颤儿,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紧张地问我:“央央姐,我睡在这里,真的没事吗?我这样……”她说着眼眶已经红了,我有些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我给她掖好被角,摸了摸她的额头,宽慰她:“没事儿,有事儿了也是我的事儿。”
没想到我这话让她更不安了,我实在不知怎么办,就去寻药了。
翻箱倒柜也找不到,只有珅莨一个上了锁的柜子没有打开,我犹豫了好一阵,耳边传来逡儿的痛叫声,心一横,便从他的中衣里找出钥匙,打开了锁。
那里果然放着些药物,上了锁可见其珍贵程度,我拿了一点点,期盼着能救逡儿一命,但我们俩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