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侯,哪一点就辱没了你妹妹?”
‘啪’,桌案上的瓷碗被砸碎了一地,惊得封宴眼睛一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诚王世子阴阴地道:“什么腌臜肮脏的地儿,提一提都脏了嘴,父王竟想让妹妹嫁进去,你可真是我们的好父王啊!”
诚王的脸有一瞬的不自在,快得像是人的错觉,色厉内荏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王的王妃,你的妻子都出自安远侯府,安远侯府的教养本王还是信得过的,本王难道会害了自己的女儿不成?”
“教养?”几乎是觉得有趣,诚王世子勾在嘴里回味,突然道,“你就这么恨她?”
封宴听着有些迷糊,恨,恨谁?
他搔了搔脑袋,难道是恨小姑姑?莫非是诚王爱惨了原诚王妃,所以迁怒害她难产的小姑姑。还有,他承认李端这个人不是良配,配不上小姑姑,可是听起来他爹不是一般的看不上安远侯府。这其中是有什么故事自己不知道的吗?
“你在胡说什么?”诚王厉声打断他,气息更粗了点,像是乏力地坐回椅中。
诚王世子‘呵’地一声冷笑,垂眸不语。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后面紧跟着就是‘咔嚓’一声,随即而起的就是林端声嘶力竭的惶恐害怕的呐喊,“我的腿,我的腿。”原来是腿终于被打断了。
“你够了没有,还不给我放人,简直是无法无天。”诚王似乎从惊愕中醒过神来,“本王告诉你,你妹妹是非嫁入安远侯府不可。”
端坐在椅中的男人瞳孔缩了一下,随即却平静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幽幽道:“父王说笑呢,不知哪来的无耻下贱之徒,竟敢肖想王府千金,本来还想留他一命的,既然如此,”他抬眼慈悲一叹,“给本世子,杖毙!”
最后两个字清且浅,却像是惊雷炸响,含着择人而噬的冷酷杀机,传进每个在场人的耳朵里。
“不,我不想死,姑父救我,姑姑,姑姑!”林端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嘶哑着求救。
诚王世子却不为所动:“太吵了。”
棒击停了一下,又继续响了起来,林端却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呜咽声,这是嘴巴被什么堵住了。
封宴捂着小嘴巴,一头的冷汗,黑眸里尽是惊异不解。
这,这怎么就闹到了这步田地?不就是一桩不适宜的婚事吗,拒绝不就成了,至于这么喊打喊杀的。
还有该说诚王世子不愧是反派吗,动辄就要人性命,这样下去林端不会真被打死吧?他挪了挪小身子,眉头蹙得紧紧的。
诚王狠狠一拍桌子道:“住手,给我住手。你要打死谁,他是王府的姻亲,是安远侯府的人,你敢打死他?”
诚王世子轻轻笑了一下:“父王安心,区区一个林端,死了就死了,何须在意。”
“逆子,狂悖。你敢打杀了他,不怕安远侯府叫你赔命吗?”诚王指着他道。
“他配吗?”诚王世子眉毛一挑,眼角无端溢出几分煞气,“我等着,你看安远侯府敢不敢叫本世子赔命?不敢,那就给我受着。”冷酷又乖戾。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有事晚了。
☆、第 8 章
殿中空气像是一张无形中绷紧了弦的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裂,只有后堂的侍卫不受影响的一丝不苟地执行诚王世子的命令,间或可闻林端细若游丝从鼻腔发出来的□□。
男人安之若素地端坐不动,带着笃定:“安远侯府是不会叫我赔命的,父王你知道的不是吗?”
诚王的脸一瞬间变了,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世子,一时像是连危在旦夕的林端都忘在脑后了。
封宴不由急了,诚王再不阻止,林端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他不明白诚王世子为什么一点不怕安远侯府问责,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自己对这个面都没见上几次的堂舅压根没有感情,可是林端出自安远侯府,安远侯这个外祖父对他可不错。每年都不忘书信往来殷切关怀,礼物是一车车地往王府送,更是不吝啬金银珠宝,他感念在心。
若是真的由着诚王世子打杀了李端,诚王府和安远侯府那是妥妥的结仇了,就算对方忍下了不敢报复,那这门姻亲也必将断绝。
封宴忙站了起来,扒着高高的门槛就要往里爬:“王爷,爹爹,宴儿求见。”
他吃力挪着小短腿翻过门槛,可是方才在一边蹲久了有点麻,一个没站稳就摔到在地上,顿时像颗皮球一样‘骨碌骨碌’地滚了几圈,然后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好,好丢脸!
封宴恼恨地拍了下地面,细嫩的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擦破皮了。
‘嗯哼’,头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哼声。
封宴抬起头,自己正趴在诚王世子的脚下,而男人懒懒地垂眼看他,唇边似笑非笑。
封宴脸皮一紧,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顺势甜甜一笑:“宴儿见过父亲,给您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