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打扰的……”少年将阿欢挡在身后,“姐姐,你何时认识这般多人?”
贺兰没把他放在眼里,嗤笑:“瞎认什么亲戚呢你?”
少年抬头望着“她”,也笑:“姐姐与我血脉相连,你却连这也看不出来么?”
贺兰看见那张抬起的脸,片刻怔松。下一刻,万千冰雨刺向他背后。
空气中灵气剧烈波动,无色的水化作屏障,轻而易举将攻击尽数抵挡。贺兰拧眉,怒极反笑:“区区元婴,也敢与我动手!”
少年见偷袭不成,抿了抿唇。他松开阿欢的手,语气竟有些委屈:“姐姐,怎么办?我好像打不过他。”他又道:“但我会努力的……即使一时打不过他,我早晚也会来接你走。”阿乐说完,御风而起,攻向上空的女子。
阿欢一个字也没听阿乐讲,手一松开,就光速跑走。祝南风没了冰墙阻挡,立刻赶来将少女护住。阿欢一只手紧紧扯着他衣襟,力道太大,以至于指尖都泛起了白。
她缓了过来,就说:“我觉得,很不好过。”
“没事了,没事了。”祝南风柔声安慰。他心里也不好过,觉得自己心思短浅,才引来这个少年。
然则阿乐是因为阿欢被门砸倒,才感知到她在何处。至于和祝南风半面之交,不过是恰好。真论起来,这口锅十成十要扣在贺兰头上。
背上大锅的贺兰化神修为,对战元婴,不费吹灰之力。他顾忌这人是阿欢血亲,并没下死手,只是打到失去行动能力,再拎起来拿到玄清宗外扔掉。
少年趴在地上咳血,咳完了,冷冷望着他。贺兰觉得这张脸露出这种神情尤其刺眼,嘲讽道:“滚吧。”他向来最是护短,自己可以对着阿欢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别人欺负她一下,都要爆炸。
阿乐不说话。良久,从地上爬起来。他在肩膀阿欢咬伤的地方封了道冰,随即踉跄着离开。
贺兰不知缘由,心想:哦,还是个受虐狂。
受个伤都不愿意养好。
贺兰并没有在宗门外待很久。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却不知缘由。是以少年一离开,他便赶了回去。
待回到方才的地方,发现预感成真。
叶音那厮的小徒弟坐在地上,怀中抱着阿欢。少女双眸紧闭,被祝南风紧紧按着的心口处仍不断流出血液。祝南风试着用灵力修补伤口,可他年纪太轻,又是剑修,血还是一直在流。
贺兰不明白发生什么了。有这么一瞬间,他以为祝南风残害同门,准备杀了他。可很快,他看见阿欢手中握着的冰锥。那上面,沾满她的血。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只离开半刻,她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贺兰把阿欢从祝南风手里抢过,一路飞回灵隐峰。
阿欢好轻,身上又很冰。
贺兰想和她阴阳怪气,说这幅模样真丑。可那张抹了口脂的唇一张一合,说的是:“会没事的。”你师尊在这儿呢。
祝南风依旧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三日之后,他抹了把脸,跑去见叶音仙尊。他说:“师尊,我想冲击金丹。”
他今年才十九。十九岁的筑基大圆满,已经是天赋异禀。叶音说:“不如先稳固几年境界,更为稳妥。”
祝南风还是摇头,却不说缘由。叶音了解徒弟,只叹口气,由着他去了。
祝南风闭关冲击金丹,再出来,已是三月之后。
10.过往种种
冰原中人,大多从不梳发。
阿欢阿乐本是双生,用着同一张脸,又年幼,连性别也模糊。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如出一辙。
有时,阿欢低着头在冰原上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捡。有人欢欢喜喜喊她:“乐乐、乐乐!”她就抬起头,露出张冷漠精致的小脸。
那人看见她的脸,便露出疑惑的目光。待意识到这个不笑不说话的孩子不是阿乐后,立刻转身走掉。
阿欢原本没觉得怎样。可次数多了,也招人烦。她于是去扯阿乐头发,说:“你不要和我一样。”
阿乐从小最听她话,头发被扯着,也乖乖点头。第二日,就开始绑发。红绳绑的马尾,就很显眼。他还换了身红衣服穿。这下走在路上,所有人看见红色,就知道是他。
从那以后,连和阿欢打招呼的人也没有了。
她早知道没人在意自己,也不难过,跑去和雪团子玩。
雪团子顾名思义,只是一团雪。冰原没有四季,冰雪从不消散,时日久了,一团雪也生出微弱灵智。阿欢偶然发现,把它当作了好朋友。
这个雪做的好朋友呆呆笨笨,做不出什么互动。阿欢戳它玩,它便发出细细声响。再戳,就往旁边滚一滚,求饶一样。
阿欢乐此不彼,那张冷冰冰的小脸上露出少少笑容。
她好喜欢好喜欢雪团子。就像冰原里的其他人,好喜欢好喜欢阿乐一样。
一日,她照常去找雪团子玩。扣扣裙刘3⑤/48*凌+94/零
这回雪团子不用她戳,便自己滚了滚,发出“吱吱”的声响。
阿欢从未听它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她问:“你在和我打招呼吗?”
雪团子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