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想到,老妇人竟然开口承认自己确实是死了,“早在半年前,我就叫那不孝子推倒撞破了脑袋气绝而亡。可是我不放心,我们这一家大大小小的,好好的日子,生生是叫他给毁了。”
说到这里,妇人那阴冷的语气中更是透着恨意,滔天的恨意。
“素日家里的事他不帮就算了,但凡家里有点钱,他竟然敢带人回来生抢,我那日会死,就是因为他要抢家里的钱。”
死去的妇人,因为不放心,所以就算死了,也以活死人的状态活了下来。
“刘九,刘九是你杀的?”七叔听到一宁提醒眼前他们所看到的人是活死人时,心里波浪翻滚,但总想起另一件事来,那就是刘九的死,方才一宁说过,人是眼前这个刘九的生母所杀的。
妇人道:“不错,人是我杀的,是我把他推进了铁炉。”
一片哗然,谁能想到一个母亲能下此狠心来,亲手杀了她的儿子。
“他生性残忍,连我这个当娘的都能下得了手,要我的命,还有谁是他不会动手的。我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因为生下了他,这么多年来,其他的三个孩子受尽了委屈,连带着小孙子都因为他吃尽苦头。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再因为他,一年到头累得头都抬不起来,却连顿饱饭都没得吃。”
“错的人是他,他是我生的,就该由我带着他一起去死,一起去死。”
死去的人,因为执念而借着人的身躯活了下来,为了保护她的家人,她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亲手杀了她的一个儿子。
“娘,娘。”妇人还有其他三个儿子,听到妇人的话,哽咽地哭了起来。
“老三都一把年纪了,到现在还没定人家,我原想待今年秋收之后就找人给你说亲了,儿啊,往后没了那混不吝的人,你们都是不怕苦的孩子,将来一定能把日子过好。”妇人看着她的孩子们,眼中是欣慰,他们家的祸害除了,就是没有她,一家人也能过好的。
“道长,请道长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杀人的是我。我一直都知道他没有走,一直都等,想找一个机会和我报仇,我之所以一直留下,是舍不得我的孩子,也想再帮他们多做一些事,更为护住他们,我不能让那不孝子活着时候害我们家,死了依然不放过我们。”
妇人恨那刘九的啊,因为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害得他们一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更害死她。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杀了你,你寻他报仇,合乎天理,他敢来此作恶,我自饶不了他。你可以放心,你的孙儿后福无穷,放心的走吧,留在人间越久,来日损了你的福气,不值当。”
好言相劝,妇人只是报复了那个想杀她的人,在家依然帮着家人持家有道,并无谋害他人的意思。
“娘,你就听道长的,我们都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的去,千万别为了我们害了你自己。”三个当儿子的跪下,哭着唤着娘,老妇人在这个僵硬的转过头,刚要开口,那方才闹腾不休的孩子这个时候突然挣脱那抱着他的妇人,用着大人的语气道:“想走,我偏不让你走。”
话说着竟然就要冲向妇人,妇人扬起扫把就想打过去,一宁却比她更快地扣住男孩的手臂,男孩一声声惨,一宁问道:“你们可要我为你们家除此恶鬼?”
“要,自然是要的,请道长帮忙。”男孩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似想把人都杀了,令人害怕,这家的人都盼着一宁可以救人。
“我那三清观附近草不少,树却不多,我为你们除鬼,你们为我种树,种满一圈围着三清观的树。”一宁想了想自己的情竞,提出要求,这家人连忙应下,这样的事岂有不做之理。
一宁达成了交易,瞧着朝她咧嘴的男孩道:“昨天晚上让你逃了,今天你休想走。”
话音落下双手结了道印,落在男孩的额中心,一宁大喝一声破,男孩痛苦的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还想走!”黑影从男孩的身上出来就要跑,一个恶鬼犯到她手上还想走,做梦!
一宁从怀里取出一个纸人来,拿在手里转动了几圈,只看到一道黑气飘入纸人之内,一宁再将纸人收起来。
年长的道士颤颤地问道:“一宁道长,这恶鬼昨天晚上在铁炉里?”
一宁道:“他不在铁炉内,他在房子里,你们睡熟的时候若不是有护身的法宝,早叫他杀了。”
一直都清楚来龙去脉的一宁告诉他,道士打了一个冷颤,一宁不管他了,只是上前问村民道:“家中可曾供奉钟馗天师的画像?”
“有的,有。”钟馗这样的神仙,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有请。”一宁一点都不想带着一个恶鬼,因此请他们带路,同时也看向老妇人道:“你也一道走吧,徒留人间,于你无益。”
老妇人亲眼看到一宁将恶果解决了,眼中尽是欢喜,客气的朝一宁道:“是,多谢道长。只是我这孙儿?”
“无事,抬他出去晒晒太阳,补充阳气即好。不过,铁炉的事你知道多少?”借铁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