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她的手指吸入。
一阵翻天倒地的疼痛从骨髓蔓延开来,仿佛将骨头打碎了重连一般,她的骨头被一寸寸地无情碾碎,却又被一点点残忍的细细拼起,她疼痛至极,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额头上的汗珠一点点的滴落下来,倒像是她流下的眼泪一样。
就在白藉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身上的疼痛突兀地消失了,来得极快,去得也极快,要不是她额上的汗珠,她仿佛都要以为方才的疼痛是一场幻像。
百里望月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睁开了眼,看到她在几步开外懵懂地站着,不知那小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蓦然勾唇一笑。
可笑容弧度还未泛起,便僵硬在嘴角,因为他看到,白藉眉心突然闪现了一个莲花印记,明明灭灭了几下,终于十分清晰地在她的额头上,紧接着,白藉身上涤荡出了一丝妖气。
白藉抬头看见百里望月的眼神,变得复杂,陌生,还隐隐有些破碎,她还没能来得及想明白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周遭蓦然响起双生鬼莲的声音。
她声音中带着得逞的笑意,可奈何受了重伤,气息有些不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你能杀了我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能下得了狠心,杀了这个蠢丫头,你不是喜欢她吗,可惜,她身体已经成了承载我内丹的容器了……”
她还未说完,百里望月便拔出身上佩剑,一剑出鞘,强势而恼怒的剑气涤荡着周遭,肃清着周遭,清越的剑鸣嗡嗡作响……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周遭什么也没有了,还是在山上,周遭雾气渐渐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白藉知道,一切的什么,都变了。
她面色发白,难以置信,不知是不肯相信双生鬼莲说百里望月喜欢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身体里有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应该不喜欢她吧,不然怎么总是欺负她呢?第一个问题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可第二个问题肺腑已经替她回答了。
她感觉到了,她的体内,已经寄生了一个新的东西,和她的骨血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白藉无助地看向百里望月,你一定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百里望月凄凄然一笑,那笑竟不同往日,包含了太多,白藉能看懂,白藉看不懂,或者是她不想看懂的东西,“你说得对,跟着我,果真没好事……”
“对不起……”年轻男子向来的长身玉立此刻却颓然不堪,“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好像在念一个魔咒,好像他只会说这句话一样。
☆、寒冰之谷
在巨大的挣扎下,白藉昏了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感觉百里望月将她带回了听雪楼,然后她又放心地睡去了。
好冷,深入骨髓的冷,白藉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后她醒了过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这是哪里?
周围是深不见底的寒冰,难道她一直睡在这里吗?竟然没有冻死,白藉自嘲地笑了笑,她扫视了一下,周围空无一人……
百里望月,最终还是丢下她了吗?
早该想到的,但真正发生了,怎么还,怎么还无法释然呢?
白藉将自己了蜷缩起来,就一直那么坐着,不觉得饿,就只是有些冷,那冷仿佛淬进了心脏。
她看到地上的冰映照出了她的倒影,眉心不知何时有了一个莲花印记,红得似火,她伸手搓了搓,没搓掉,倒搓得还有些滚烫。
也是,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也难怪百里望月要丢下她。
可心头就是突兀地腾升起一股邪火,有些陌生,有些可怕,控制不住,让她不知所措。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活该要遭受这一切,凭什么他还能坦荡地离开,凭什么让她来承担这些苦?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魔怔得让她自己也感到有些陌生。
百里望月进了冰谷,衣摆曳地,行走无声,若是平时,白藉一定发现不了他的,可她现在耳聪目敏,一下便望了过去。
她杏眼不似往日那般澄澈,柔媚中暗藏着凌厉,额上的红莲妖娆却端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似乎身量还高了不少,腰却看着更纤瘦了些。
裸露在外的脚踝,似乎要比冰雪还要莹白几分,不堪一握。
百里望月走到她跟前,两人相对无言。
“起来吧,地上凉……”百里望月伸手就要扶她,白藉胳膊下意识躲了躲,寻思着开口,“这哪里不凉?”
她只是想着像往常一般嗔怪两句,可话说出来时,突然发现境地不同了,这话现在说出来,倒像是怨怼。
百里望月伸出的手蓦然一僵,还是顺势拉起了白藉。
“这是哪里?”白藉问他。
“听雪楼后山的冰谷。”
“把我丢到这里做什么?”白藉不解。
“这里的寒气,能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