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承认了她说的话了?”德公公提醒了一句:“你可要想清楚,那可是会没命的罪过!”
李公公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见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又转过头来坚定道:“是。”
☆、第七章
正在这时,方才那个领命去了的小太监带着一个身形略微高大些的太监走了过来,那太监便是小元子。
小元子虽然长了个高个儿,但是胆子却不大,看见了叶款冬便想起了宫中流传的那些事儿,过来行礼时说话都是磕磕绊绊的。
“小元子。”德公公开口问:“你说说是不是李公公让你替了秀姑姑出外头采购的,若是,那日他们见面秀姑姑说你候在一旁是否属实,当日是什么情境,他们二人都说了何话,当着贵妃娘娘的面,你务必得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了。”
“是。”小元子不敢耽误,开始回忆起当日的场景来:“那日,李公公与奴才说今日外出采购多是些重物,几个宫女怕是不好带回来,奴才身子壮硕些,正好可以帮衬着,奴才应了下来,李公公便安排奴才替了秀姑姑的位置。”
“这时秀姑姑过来,李公公便让奴才在一旁候着,与秀姑姑说了一会话,具体说的什么倒是记得不太清楚了,大约是让秀姑姑来来见他之类,秀姑姑问是什么事儿,李公公却没说。”
小元子一边思索着一边将那日自个还记得的事儿说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秀姑姑才算是稍稍安心一些了,但还是不敢看一眼自己身侧之人。
“娘娘。”德公公看向了叶款冬,明显是看她对这件事儿的看法。
“公公,按照宫规处置吧。”她看了还在地上跪着的两人,没将她所知的实情说出来。
秀姑姑能做到这一步,她也是佩服的。
这事儿闹大了对叶款冬也是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就先到此为止。
当然若是秀姑姑还敢过来耍什么心计,她会将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德公公应了一声,低头看了李公公一眼,见他依旧没有任何辩驳的心思方才开口道:“李公公应受杖毙之刑,秀姑姑并非主动而是受了胁迫,故无罪。”
闻言,秀姑姑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脸上神情似哭似笑,李公公却依旧无话,却也不看向秀姑姑了。
叶款冬对这样结果并不意外,神色倒也算是平静,只是莲儿似乎很是不甘心,她不善隐藏,叶款冬也察觉到了。
德公公说完这话又看向了叶款冬,叶款冬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见她没有其他意见,德公公才吩咐手底下的人动手。
几个太监过来将李公公双手缚住,他也不挣扎,也不说话,那张脸上,有的是自进了宫后从未再有过的平静。
叶款冬见这热闹看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起身离去,还未动身又见方才将李公公带出的一个小太监拿着什么物件匆忙走了过来。
他来到叶款冬与那位嬷嬷跟前,行了个礼,又将手中的物件双手呈给叶款冬:“娘娘,这是方才行杖刑是从李公公身上掉落下来的物件。”
她一看,那是一支极为精巧的簪子,上头缀的是几朵珍珠的花儿,花蕊是颇为通透的红玛瑙,只是上面染了不少血,大约是方才沾了李公公身上的血迹吧。
秀姑姑听到话,也抬头看见了那发簪,她心中一颤,忽的想起来今日正是她的生辰。
是了,那日自个怎么问起他都是笑而不语,原来是提前备好了生辰礼,打算今日赠予她……
“娘娘,那簪子是奴婢的。”秀姑姑还是开了口,见几人都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她,秀姑姑咬了咬牙道:“那本是奴婢娘亲留下的物件,今日正是李公公从奴婢身上抢去的。”
听了她这话,叶款冬从那小太监手中接过了发簪,又亲自走到了秀姑姑的面前,将那支发簪递到了她的眼前道:“姑姑要记着教训,日后可要小心着,莫要再出这样的事。”
她这话一语双关。
“是,奴婢谢娘娘提点。”秀姑姑咬着牙接下发簪又跪下谢了恩,拜下去那一瞬却红了眼眶,更是将那发簪握得极紧,直至硌得手生疼也未送开来。
叶款冬瞧了她一眼,又转开了目光:“既然事儿已经处理好了,本宫就先走了。”
这秀姑姑是个极其心狠的人啊,饶是在宫中见了那样多的事儿的她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德公公应了一声,众人又是齐齐行了礼。
这会儿日头也已经将地面的水痕晒干了,叶款冬在外头逛了这样许久的时间,又看了一场好戏,便想着该回徽香殿去了。
路上,憋了许久的莲儿忍不住的开了口:“秀姑姑这人也着实是太狠心了些,李公公对她那样好,她竟是为了自个将罪责都推到了李公公的身上。”
这话叶款冬倒是赞同:“从前只道她是一等一的精明之人,却不曾想也是极其心狠的人,她今日在本宫这儿吃了些苦头,怕是日日惦记着这事,恨不得将本宫千刀万剐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