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消失了的「羊」。我在其他的渠道,阴错阳差加入了「羊」,听说了你的事迹,所以追着过来了。他们说,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继续保持抬手的动作,说道:“如果你原谅他们的话,请收下这最后一条蓝皮带。如果不原谅的话,这也是我们的错,你可以不接受。”

    中原澄澈的蓝瞳惊疑不定,好几回还避开我的眼睛,最后才定定地看向我的眼睛,吐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我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我也没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

    “如果没有资格的话,那我也不必费劲千辛万苦加入这里,来见你一面。”我毫不动摇地说道,“你没有收,我就当你没有原谅。”

    我把蓝皮带重新收了回去。

    “谁让你来的?”中原的手无意识地摆着转椅,问道。

    “白濑结城。”

    那个刺伤中原中也的人。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出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刚好在这个时间点消失了,而「羊」所有人的联系在这三年间早就四分五裂,失踪的失踪,死的死。我自然不会说出他的下落,而警察估计查不出原因来,港黑这边也找不出来。

    没有人会来证明我说的是假话。

    中原听到这个名字,看向我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白濑结城是当初那个刺伤他的人的真名,离开「羊」之后,所有人都改名换姓了,除了原本是「羊」成员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包括港黑。

    “……”中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嚅喏着半天之后,问道,“他们现在还好吧?”

    “发生了很多事。”我不打算多说,继续保持着平静的态度,说道,“听太宰先生说,你这次要去西部工作,可能大半年都不会回港黑了。我也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在这里祝你武运昌隆。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我。”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朝着中原的方向半鞠躬,然后做出转身离开的打算。

    “那个,”中原喊住我,但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名字,有些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抱歉,我以为你是太宰过来搞事的,对你一开始态度很差。”

    “这对我来说是,比你不想跟我说话已经好很多了。”

    “……你已经是太宰手下的人了?”中原问道,“现在有时间吗?”

    中原四处看了一下想找点东西招待我,还专门从旁边的小冰箱里面翻了一些东西,结果发现除了酒之外,大部分都已经过期了,最后只给我倒了一杯冰水。

    “……谢谢。”

    中原一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我敏锐地发现空气有一瞬间凝固了,我预感尬聊又要开始了。我应该在他给我找东西喝的时候,及时地说我还有事。

    果然,我们之间停了足足有三十秒以上都没有说话。

    中原中也在找话说,而我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

    “……”

    因为尴尬,我们两个人同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缓解氛围。而因为这喝水的时机太过同步,我们下意识地又把水杯放回桌子上,然后彻底尴尬了。

    中原中也清了清喉咙,说道:“我……”

    “嗯。”

    “话说你怎么跟着太宰混呢?你会被欺负的,你有什么异能吗?”

    中原实在是找不到话开场白,说的话也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就这么说。因为他说完之后,做出咂舌的表情,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开场。

    “我没有异能。”我调整状态。

    老实说,对我来说,这是好的开场。

    在打动人心方面,有不同的说法。

    有科学的论据,也有感性的共鸣。

    其实我觉得后者太过虚幻缥缈了,我更偏向前者,所以看的都是最新的科学论文,更胜过那些文人主观色彩强烈的内心剖白。

    华顿商学院教授博格说过,要打动人心,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同时引起对方的负面情绪和正面情绪」。「羊」诚然是中原中也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我说的那些他们诚恳希望中原原谅他的话,让中原重新回到过去的日子里面。中原至今放不下的,绝对不是他们的叛离,而是自己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和信任。

    而我利用了这一点。

    我的这种做法叫做「善意的谎言」。

    如果我能骗一辈子,那谎话也会成真,也构不成欺骗。

    所以,我并没有从中原那释然轻松的表情里面得到半点内疚和心虚,理所当然地准备着接收中原中也对「羊」的好最终全部落在我身上。

    而且,人类行为学中也很明显提到一点——「要想赢得对方的喜欢,就要满足对方的自我成就感」。尊重是一种方式,投其所好是一种方式,吹彩虹屁是一种方式,满足对方的缺憾也是一种方式。

    另外,无论什么样的场景,心情都应该是起伏的,有低伏,才有多高起。

    太宰治与中原不和这方面,大大地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