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相信所听到的话,这个……两个大男人去看哪门子的夕阳啊,大古先生不会是做手术做傻了吧。再说真要欣赏夕阳的话也应该在地球那种山美水美的地方啊。

    大古在前面走的比较慢,过了好久,两人才爬上丘陵的顶端。

    “就在这吧,”大古累的满头大汗。

    飞鸟站在大古旁,转过身,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在山下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上,基地犹如一个展开的巨大蜂巢,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六边形,但穷极目光,却看不到基地的尽头。天空罩是是半封闭式的圆形穹顶,由流星技术所构建,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橙红色的光辉,无数个天空罩将蜂巢又分割成无数个小六边形,妥帖地安放在身|下。小六边形中又嵌套了许多更小的六边形,宛如一个个蜂房,每一个蜂房就是一个街区,街区的划分十分严谨,那些率先亮起灯火的蜂房多为商业区,居住区紧密地排列在其周围,再往边缘则是工业区和农业区。蜂巢外围的六个大角上,分别开拓出六块平整的土地,作为停机坪和发射台。所有的排布都那么规则,那么理性。

    在这座人工蜂巢里,很难看到河流或电缆,所有的水循环系统和电力系统都被埋入地下,沿着大大小小蜂房的边缘铺设。

    飞鸟看着眼前精致而壮丽的画面,一时间忘记了语言。

    目之所及,大地和天空一片赤色,像是被太阳烘烤一般,但实际上火星地表的仍旧十分寒冷。暮色渐浓,远处天空渐渐生出一抹深蓝,随着太阳与地平线的接近,蓝色的光辉越来越强烈,犹如一张巨型的天鹅绒衬布,浑厚而深沉,将天空铺满,将基地笼罩。

    由于大气层的特殊结构,火星上的夕阳变成了这样一种冷冽的色彩。

    “夕阳竟然是蓝色的。”飞鸟感叹。

    “战神玛尔斯,”大古说道。

    “什么?”飞鸟显然还沉浸在蓝色夕阳的瑰丽之中。

    “新人类军更愿意这么称呼这里——战神玛尔斯,是古罗马中的神衹。古时候,人们从地球望向天空,火星散发的红色光晕就像战火一样,容易被肉眼捕捉到,MARS也是火星名字的由来。移民后,人类把这里改造成武器库,可能是对这位战神最好诠释了。看到前面那个最高的天空罩了吗?那下面是基地最大的广场,就是以玛尔斯来命名的。”

    飞鸟有些兴奋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听上去还很浪漫呢。”飞鸟突然有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十分幼稚的想法,如果说赤色的火星是战神玛尔斯,那么眼前的蓝色夕阳就应该是他的妻子了。红蓝交替,赤焰与冷冽更迭,共同构建了火星的昼与夜。

    “浪漫……”大古想了一下,“新人类军公开崇拜的神衹就是他。很难想象吧,在科学高度发达的今天,第一批太空移民竟然会崇拜一个古罗马的神。我常想,为什么他们会对一个古老的传说这么狂热,后来我好像明白了,新人类军也是人,他们需要一个神,他们需要一个有别于地球上人们熟知的神明,给他们带来的名义上的自由与解放。把独立当做是战神的庇佑,把火星看为玛尔斯对他们的应许之地。而疯狂的崇拜,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造成集权制的兴起,使人丧失理智。地球上的一些国家不也是这样吗,恐|怖|主|义所造成的自|杀|性|攻|击,甚至连妇女和孩子都沦为战争的工具——而他们这么做的理由,竟然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神。”

    “大古先生!”飞鸟担心地说道,“你说的太多了!请别再说了。现在你身不由己,请注意你的言辞。”

    大古苦笑了一下,“也是,不过到了太空之后就好了。装在我身上的监听器只能够采集各种信号波,但无法传输影像。因为要想传输影像的话就必须与视网膜的神经相连,这样的手术风险很高,如果一个不小心造成了脑部损伤,我可就再没有利用价值了。”

    “大古……”

    “而信号波的传递速度和光速相同,所以,当我到了外太空以后,他们就很难收到监听器发过来的信息了。而这些信息会保留在芯片中,等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才能被采样。这样的话,至少离开火星基地之后的我,会获得自由。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呢,”大古好像在自言自语,“一不注意就说了这么多。时候不早了,飞鸟,你走吧。”

    “?”飞鸟一脸蒙圈,“去哪儿?”

    大古转过身,背对着基地,在山的另一边,太阳的背光面,大大小小的采矿场分布于此,而穷极目光向远处眺望,一座巍峨的山峰在风沙中时隐时现。

    “那就是奥林帕斯山,火星的最高峰,任何信号都无法越过他。你变成戴拿之后,飞到山的另一端,即使是卫星监控也会有延迟,短时间内没人会找得到你。你就趁这个空档飞回地球。”

    “可是你这么告诉我,他们不也全都听见了吗?”飞鸟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没关系,他们只是知道你要走,但不会知道你走哪条路,所以你是安全的。况且,我已经和他们谈妥不再以任何形式限制你的自由,但即使如此,以最安全的方式离开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