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递下来的绳索,轻轻巧巧也上去了,受伤的孩子由村委会派车连夜送去镇里治疗,蔡今和钟晓培十分自责,不应该将珉苏留下,珉苏笑道:“这和你们没关系,我只是散散步,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毛吉花这时也走到珉苏旁边,一双大眼泪汪汪地十分可怜,珉苏搂着她笑道:“你弟弟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晚上那么黑,谁也不容易找到我们,和你没关系。”陈老师说:“这孩子先去了学校,让我们去找你和她弟弟,我们一听,以为你出事了,赶紧给你打电话,却没有人接,我们一面给村委会打电话,一面往这里走,走到半路,遇到来找他们两姐弟的老乡,就一起过来了。”珉苏说:“给你们添麻烦了。”陈老师笑道:“幸好你在这里,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了,这是你的手机,我们在来的路上找到的,蔡今他们一直在打你的电话。”蔡今解释道:“你的电话只是没有人接,不是关机,我们猜想你是不是没法接电话,就一直打,看什么时候能联系上,结果路边草丛里传出你的手机铃声,还有亮光。”他和钟晓培都很不好意思,孩子的亲戚也围上来感谢珉苏,珉苏想起毛吉花,赶紧说:“幸好吉花找人来救我们,这次多亏了她。”陈老师和校长会意,一搭一档地大赞毛吉花,孩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众人回到学校,陈老师问珉苏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珉苏摇摇头,她此刻只想休息,陈老师只好说:“那你明早起来再活动一下,感觉没有问题就不用去了。”蔡今和钟晓培两个男生给她烧了热水,兑好送进她宿舍,目不斜视匆匆走了,珉苏微微一笑,带上门自去洗漱。
她摘下胸前的哨子,银色的哨子像小鸟一样卧在她的掌心,她抚摸着哨子,沉思了许久,最后将哨子放在枕头下,她睡着了,做了个甜美的梦。
支教的这三个星期,她的生活技能突飞猛进,学会了水井压水、大灶生火、大锅做饭、除草种花诸般手艺。校长、陈老师和两个男生对她都一直很好,只是他们似乎有默契,再也不让她单独行动了,珉苏但凡要去什么地方,身边一定有人陪着,毛吉花照常上学,应该没有因为这件事被责骂,她的家长还来过一次,给珉苏送了些自制的香肠腊肉,她只好收下,中午给学生加餐。凉山州的干部也来看过他们,给他们带了一些慰问品,他们都转交给了校长。
转眼快到他们回家的日子,她走进教室,心中却觉得异样,杨梨红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讲完一节课,她找到和杨梨红一个村子的男生打听,这才知道她家里人要把她嫁给邻村一个出来打工的青年,她自己的哥哥娶那家的女儿,珉苏又惊又气,杨梨红还没到法定年龄,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嫁了?吃午饭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和校长、支教队的其他人说了,支教队的几个人都很震惊,校长说:“这种事太多了,管也不好管。”脸上却是惋惜的神色,陈老师征得校长同意,决定下午由校长和珉苏一起去家访。
他们到杨梨红家的时候,一个老人坐在门口,应该是梨红的奶奶,梨红和她的父母闻声迎出来,看见是珉苏和校长,梨红有些羞愧,低下头红了脸,珉苏心中一痛,却还是和她的父母打了招呼,寒暄起来,环顾四周,一家人像是刚吃完午饭,锅里浸着些碗筷待洗,他们说明了来意,告诉他们梨红还在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不能无故旷课,她的父母脸上讪讪地,犹豫半晌,父亲开口说:“女孩子读书也没什么用,总是要嫁人的,她哥哥刚订了亲,亲家听说我们家有个女儿,就很高兴,正好亲上加亲,以后也常来常往,有个照应。”珉苏说:“梨红还小,再读几年书,出来挣钱才能帮助家里。”她母亲说了几句,校长翻译了过来,大意是说家里困难,拿不出彩礼,好不容易能给儿子娶个媳妇,又能把梨红嫁出去,这是他们心中最大的事。珉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劝说也没什么用处,看着梨红,她的脸上还是有些茫然的神色,对于自己今后的命运仿佛一无所知,但她心中还有很多话想对梨红说,关于她向往的城市生活,读高中、读大学的期盼,她轻声问梨红:“你自己想读书吗?你不是跟我说以后还想去大城市吗?”梨红摇摇头,说:“我要孝顺父母,帮助家里,哥哥能不能娶上媳妇都要靠我了。”她急道:“你不是为别人活着,是为自己活的,自己活得好才能帮助别人,知道吗?”梨红的脸上又出现了茫然的神色,她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校长在旁边打圆场,说:“谢老师,梨红也不太懂事,你有什么话和她的父母说。”看着她父母满足的神情,她心中难过,知道事情是无可挽回了。
第二天就是他们出发的日子,因为这件事,珉苏在收拾行李时心情沉重,即使知道渐川也要回来,两人马上就要团聚,她也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回去的路上,她把家访的见闻讲给另外三个人听,他们也感到沮丧,但却没有像珉苏那样,因为同是女生,而有更加痛切的感受。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等见到渐川,她已经休整好,恢复了心情,能够比较平静地和渐川分享支教的见闻。听她说完这些话,渐川心中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