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全身衰竭最后死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乱七八糟的管子,佐助之前想这个结局真是太恶心了,没想到他这一生都在这被诅咒的宿命里兜兜转转,临到最后宿命却舍得给他一个善终,知他心高,叫他死在战场上。
这是他想象中的死亡的样子,漆黑寂静,像一个静谧的夜,叫人心生向往——
“唔……”
身上的人发出一声呻吟来,鸣人不舒服的转脸:“嘶……”
“你醒了。”佐助道:“醒了就想办法出去。”
鸣人显然想爬起来——他没做到,这个空间太狭窄了,他和佐助被压在一起,并没有给他借力的点,也没有给他直起身来的空间,他甚至不能把脸从佐助的脸上挪走。
“怎么回事啊我说……”鸣人的声音有点含混:“这是那个混蛋的术吗?我们刚才是掉到地底下了吗?”
你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话……这情况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好,看我的……”鸣人道:“……九喇嘛!”
不知道鸣人和九尾交流了什么,停了一会儿之后他抱怨道:“你也太慢了我说!……”
他说话的时候佐助能感觉到他的脸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的,有一点痒:“九尾有办法吗?”
鸣人不满道:“这个查克拉有点奇怪,但不是什么问题……再等一等,大概五分钟……”
麻木的感觉蔓延到胸口上了,佐助叹了口气:“五分钟啊。”
“等着就行了。”鸣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那个辉夜族人的话我果然很在意,佐助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我刚才就发现了,你的须佐能乎感觉不对,你生病了吗?你身上有伤吗?你……”
“你闭嘴。”佐助道:“你怎么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烦呢?”
鸣人:“……”
我果然还是不能相信九喇嘛的话,这样子像是昨天晚上刚亲过我的人吗?!
佐助接着说:“一直都‘朋友朋友’的,你真是……”
真是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想到十二岁时的那个吻,那个他曾经回忆过很多年的吻,本来以为……后来知道是一个意外。就像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他以为是某种更热烈的,更渴求对方的,更具有唯一性的东西,但似乎也不是。
——他不问也不挑明,也不能说是完全的为了村子和吊车尾的梦想什么的考虑。或许是鸣人说朋友的样子太斩钉截铁,太叫人相信其实那只是友情,所以他不敢问,想想自己孤勇一生,其实也做过这样懦弱的事。
像个笑话。
鸣人道:“我真是?你才真是的吧!你身体不舒服也不告诉我!还有!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对我下幻术?因为你亲我了,你心虚了吗?!”
佐助:“……”
他没想到幻术会失效。但似乎心里也平静的很,甚至觉出一点好笑来,心想我从未见过如此恶人先告状之劣行,不过你认真的吗,这种时候咱们两个还要吵架吗?
鸣人也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对自己惊怒之下就这么问出来了觉得有点尴尬。
一种更深的黑暗漫上意识深处,温暖而舒服。
鸣人沉默后扭捏道:“……佐助。我之前做过很多混账的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你为什么亲我?你是不是……”
是什么都无所谓,你和我早就错过太多年了。
“不是。”佐助轻声道:“我不爱你。……我从来都不爱你。”
第10章
说谎。
鸣人从未如此清晰直白的意识到佐助在说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确定,但当佐助说‘我不爱你’的时候他眼睛一酸,心脏好像被浸泡在热柠檬汁里,那样酸痛窝心,让他整个人都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
就像是他那年听到宇智波一族灭族真相的时候,他无可自抑的心疼那个人,想到他曾经承受过什么,失去过什么,他知道一切时的心情,所有痛苦都感同身受,痛到骨节一寸一寸凉下去,用以呼吸的肺不能吸进一丝空气,痛到他恨不得把那个人抱进怀里揉进骨血里,叫世界再也不能伤到他一分一毫。
我没做到。
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又好像只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鸣人感觉到有一行泪顺着自己的眼角划出来又落到佐助脸上,他想自己真是个混蛋,事到如今除了抱歉竟然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话来说——
他低声道:“……对不··”
话音出口仿佛在这狭窄而安静的地下形成了轻微的回音,带着晚来十余年的爱意与愧疚,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
他和佐助贴的这么近,佐助的鼻息就挨在他耳边,为什么耳边这么安静——
巨大的恐慌在他胸中炸开,鸣人抖着声音:“……佐助?佐助你醒着吗?佐助?佐助!”
耳边安安静静,鸣人崩溃道:“佐助?佐助你说话!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