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得怕是连公侯之女也比不上。只是可惜了……若非如此,那样的光景,也不会沦落到十八未嫁,成了老姑娘来。”
一朝一夕,高处与低谷,任谁都不得不叹一声唏嘘。
众人谈笑间,傅正则也步了进来。于是目光便齐刷刷地调在了他的身上。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沈芳宁纵读了十余年书,却也只想得到这八个字来。
傅正则为官五载,如今领着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职。按理说应该是前途无量,可如今皇帝年轻,首辅王恒昌把持朝政。傅正则是前首辅张大人的门生,如今王恒昌上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朝廷命官里也是这么一个理。他得罪了首辅,任谁都能下脸子给他。上一月无端受伤,皇帝停了他的职让他养伤之余顺带解决了婚姻大事。
可得罪首辅,失了圣心,全京城也都知道了。
如此,从前的香饽饽一朝风云变幻,没有哪个人敢上赶着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傅老夫人为此惆怅极了,托了府尹夫人,才算是找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给他相看亲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傅老夫人先前也是急得很,偏巧儿子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如今皇帝都发了话,她便安安心心地一门心思扑在他亲事上。可如今又不同往日,她却又不想委屈了儿子,多方托人打听,才找到沈家的门路上。
——便是有一点,命硬克亲,让她心生犹豫。
可若是齐整、名声好的姑娘也个个趋利避害,避之不及。
所以沈芳宁是矮子里拔高个,清白的家室,姣好的容貌,看起来性格也很不错。傅老夫人也就不求其他了,却又担心起儿子不满意起来。
于是傅老夫人又瞪了一眼傅正则,眼眸中的意思不外乎让他上心些。
傅正则穿着一件石青直裰,他身量颀长,清俊的眉目间拢着山灵里的岚气,眸子黑沉如深水。
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沈芳宁用余光悄悄地打量他,心里默默地想道。
傅正则向几位夫人拱手见了礼,府尹夫人笑道:“如今傅大人是朝廷命官,哪里还需要繁缛的礼节?”她一向是个热心肠,便又指着沈芳宁,向傅正则说道:“这是沈三姑娘。”
他便又插手见礼。
沈芳宁被点了名,垂下柔顺的眼睫,屈腿回了礼。
傅正则抬起头看着着沈芳宁,沈芳宁看见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来,像春风那样柔和。
她心里怪得很,有了那么一丝道不明的感觉。
府尹夫人来回打量只觉得看着赏心悦目极了。看着俩人神情,八字也要有一撇了,沈老夫人和傅老夫人点点头,一派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沈芳宁便又垂下了头,她绞着身侧的宫绦。
府尹夫人见了,连说道:“带着三姑娘去逛一逛园子吧,三姑娘还是头一次来,想必也不识路。”
琢磨着两方的神情,这事儿也错不了。都是过来人,便乐呵呵地给他们相处的空间。
这处园子叫做怡翠园,如今正是姹紫嫣红的时节,花香馥郁,扑了一脸的芳蔼。
沈芳宁堪堪到傅正则的下颔,陌生的男女被这么凑到一起,又是为了婚嫁之事,难免生出些许尴尬局促。
傅正则迁就着沈芳宁的步调走,一路走马观花似的,也没瞧出个意境来。他见沈芳宁那双清亮的眼眸睇视着他,便温和地说:“三姑娘一直盯着区区做甚,可是区区脸上有物?”
沈芳宁的脸蛋噌地肉眼可见地泛红起来,她眨了眨眼,立马将目光垂向别处。嘴里嘟囔一阵,支支吾吾地说道:“哪里就是看你了……”
傅正则似乎被姑娘家的口是心非逗笑了,闷闷地笑声困囿在喉间,那似笑非笑地眼睛却一直看着沈芳宁。
沈芳宁哪里被男子这么打量过,她心里直唾,此人怪得很!
她不爽地回瞪了一眼。
傅正则装得云淡风轻,好似之前没有事情发生过。
沈芳宁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一点感同身受来,这位傅大人从前也是人中龙凤,如今被冷落的滋味大约也不好受。
她清清楚楚地还记得当年她父亲的头七还未过时,各路人马的手段便开始层出不穷,一个个变脸得堪比六月的天气一样。
他也会这样难受吗?
好像他又不像自己一样可以久避深宅,只受了一些无碍的白眼。
朝堂上的事情波谲云诡,一起一伏都难以预测。
沈芳宁纠结着,两人之间也沉默了下来。
“我……我不是生气的意思,也没有……也没有……”她黛眉长敛,恁是觉得这么些年都白说话了,她担心自己一出口便伤了这个人的心。
肯定有很多人都这么冷眼以待,她曾感同身受过,也不希望自己无意之间也伤了别人。
“三姑娘——”
傅正则顿住了脚步,他垂眼将沈芳宁拢在了里面。
沈芳宁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