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你倒在这里搅弄风云,说这话给谁听!”说罢,她就将视线转向老夫人,“母亲,你可别信了这小蹄子的话!”
人急了往往口不择言起来,平日里威风神气的大夫人从来不屑于施舍眼神于沈芳宁,如今却按耐不住,什么话都往外说。
沈芳宁睇视着大夫人,她心里却又多了一重想法。
沈老夫人的眉心攒成一个川字,她沉声敛威道:“芳宁,你在沈家这么些年……”
沈芳宁打断了沈老夫人的话,她屈腿行礼道:“沈家生养我,我孝敬沈家都是应该的。因而我父亲的财产充了中公,芳宁没有二话。只是这嫁妆,不仅牵扯到我母亲,更是关系到芳宁自己的以后,祖母一向明理,芳宁只想要回我母亲的嫁妆罢了。还望祖母成全。”
沈老夫人未曾发一言,可大夫人却念着丁氏留下的嫁妆,她原本一心想拿来贴补给沈蓉锦的。故而也端不住从前那端庄的仪态。
“你那商贾出身的母亲,生出来的女儿也这么重利自私,都是一丘之貉。”大夫人见沈芳宁软了语气,趁机讽刺道。
沈老夫人看着按不住气的大夫人,一脸不成器的模样,她先是斥责了大夫人,“老大媳妇,看看你自己,你说得是什么话!”
大夫人遂抿紧了唇,那一双眼眸里含着冷刀,通通刺向沈芳宁。
接着,那黑漆漆的眼瞳看着沈芳宁,一点没有老迈之色,只会让人打了个寒噤。她抚着膝头,垂眼说道:“芳宁,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成算的。说吧,你拿到什么把柄了?”
沈芳宁闻言,丝毫不意外地笑道:“还是祖母聪明,芳宁自然不敢绕弯子。琉璃,将人带上来吧。”
大夫人不屑地瞧向门外,她惊呼一声。
第5章 对峙 芳宁,你闹出这些事情,是为了什……
“绿云!”
大夫人一声惊叱,她脸色立刻转向由青转白。她看着沈芳宁,心里直道自己大意。
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人,没想到是个极为能搅弄的。
绿云垂着头不敢看向大夫人,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夫人,你可要救救我。绿云我不想死啊!”
老夫人绕是心里有所准备,却在看见绿云的那一刻仍旧惊讶得厉害。她一脸铁青地看着大夫人,绷紧了脸,将视线转向绿云,问道:“谁要害你?”
“母亲,别听这贱婢一派胡言。她既然身为蓉锦的丫鬟,却是被沈芳宁带进来的。背主之奴,其心可诛。”大夫人牙关紧咬,啐了一口,“沈芳宁,你身为姐姐,构陷妹妹,是何用心?”
沈芳宁浑然不在意,她笑着对大夫人说:“是真是假,芳宁相信祖母自有判断。”
“回老夫人,是大公子和四姑娘……”绿云浑身颤抖得厉害,毕竟大房在沈家竖威多年,沈老夫人一向疼爱大公子和四姑娘,若是执意要护着他们,绿云只能自己认栽。
可是横竖也是死,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于是绿云抬起眼,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她盯着沈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自从去年开始,大公子和四姑娘便偷偷在外放印子钱。而前些日子,对牌失窃。他们怕瞒不住了,就想让奴婢消失,将一切推在奴婢身上!”说罢,绿云又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沈老夫人一听见印子钱三个字,她将手里的佛珠重重地掷在桌上,大夫人随即惶惶地看着老夫人。
沈芳宁冷眼看着大夫人的脸色忽变,一晃两三年,她再见这副面孔亦觉得眼生。自从沈三爷故去后,大房在沈家说一不二,旁人谁不是供着敬着?
“安氏,你可有什么话要说?还不快将对牌交出来!”
她平日里从来都是老大媳妇和气地叫着,如今直呼姓氏,显然极为憎恨印子钱一事。老夫人哪里还看不出来——大房这是合着伙来蒙骗她!
“母亲……”大夫人垂下眼,不敢看向沈老夫人。
她手里哪里有什么对牌!
紧接着老夫人就命身边的妈妈去请沈蓉锦来香禄居。
“若真为绿云所说,印子钱这等德行有亏之事……”
沈老夫人突然又面色微霁,抓着佛珠拨弄起来。
“母亲,我朝法度森严,印子钱一事事关清宗仕途又联系到蓉锦的名声,他们怎么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这话明着是为她一双儿女辩解,实则暗里则将这件事掰扯开来。倘若沈老夫人将这件事秉以宗法处置,那么沈氏旁支定会知道此事真相。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老夫人就算不看在沈清宗和沈蓉锦的面子上,也要为她的脸面着想,为沈家的脸面着想。
沈芳宁在一旁听着大夫人的话,垂首轻轻地哂笑。
她自然也想到了,沈老夫人为着沈家的面子、为着名声,沈清宗和沈蓉锦断不会身败名裂。沈芳宁可不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开始谋划的吗?
“祖母,沈芳宁居心叵测,可别听她瞎说!”沈蓉锦面带愠色、脚底生风地迈步进来,华美的珠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