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那贱男人要直接把那女人光明正大带回来家里了!”
骆希倚在桌边,弯腰拿起她手里的杯子,垂首看着冷透了的红茶:“之前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其实你明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为什么你还要卡死在这段婚姻里面呢?”
姚冬楠和许宇的婚姻就像手里这红茶,冷下来后又苦又涩。
把冷茶倒了再加进热水,茶味会开始变寡淡,再变冷,再倒掉,再加热水浸泡,一遍一遍,将袋子里的茶叶味道消耗得一干二净,最后只会剩下无色无味的白开水。
“我现在就要赖着不走,专门碍着他眼,大不了和他、和外面那女人拼个鱼死网破!”
姚冬楠一想起那些被掩盖得不清不楚的蛛丝马迹,说的每句话都如鲠在喉。
激动时她往桌子狠拍了一掌,鱼缸微微震了震。
金鱼察觉到了什么,倏地窜进蓝绿色水草里,只在缝隙之间凸鼓着两颗可怖的眼珠。
骆希没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姚冬楠。
姚冬楠被她看得慢慢消了火焰,虽然她比骆希大五六岁,但每次在这种时候,总会显得骆希比她更年长上好几岁,沉着冷静,不像她,一旦火气遮了眼就胡乱做出决定。
“骆希,我都三十好几了……许宇或许是我能遇到的、最好条件的男人了。”
姚冬楠低声嗫嚅道,揉了揉水泡泡的眼皮,剖白起自己窝囊之处时,鼻梁眉间又涌起一阵酸楚:“就算我现在和他离婚,将来遇到的男人比他还要糟糕那怎么办?”
“打住,你得停止这么可怕的想法。”
骆希把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针织鱼尾裙裙摆垂坠,像浓厚滑顺的杏仁奶油。
她走到衣挂处取下自己的呢子大衣穿上:“走,我们今晚出去喝一杯,边喝边好好聊聊这件事,放你一个人,你又要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
姚冬楠吸吸鼻子也从椅子上站起:“你今天不用赶着回家陪老公?”
她和学校其他老师一样,只知道骆希的夫家非富即贵,具体嫁的是城东张三还是城西李四,他们不知,骆希也没在学校里刻意显摆炫耀过,姚冬楠和她走得近一些,也只是知道骆希的生活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再多一点都需要跟丈夫提前报备。
骆希把微卷的黑长发从大衣衣领里拨出:“他这几天不在国内,我等会跟他打个电话,家里晚一点回去也没事。”
话音刚落,琴谱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第五根骨头 淡黑镊丽鱼
天空里缺了一角的月亮蒙着层乌纱,月光泛黄若隐若现,看不清也道不明的昏黄一团。
像只得了病沉在鱼缸底蜷成一团的淡黑镊丽鱼,鱼鳞一片片从它身上剥落凋零。
骆希站在窗边看了一会这令人不太舒服的天色,将窗帘拉起。
吐过两回的姚冬楠现在已经睡下,骆希把她脱下的衣物拾起挂好。
她烧了壶热水,倒了杯水连同房卡一并放在床头柜上,熄灯后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在下行的电梯里骆希看了看时间,日本那边已经接近十一点,高书文下午坐过飞机,今晚应该会早些歇下。
严伯上了年纪,于是刚才和姚冬楠到了居酒屋后骆希便让他先回老宅,换成年纪最轻的小蔡来替班。
年轻高大的男孩穿着黑西装,弯腰给太太拉开车门,宽厚手掌在车门上严实挡着:“太太,您小心。”
骆希先弯腰坐进了车里,再缓缓收起纤细白皙的小腿,喝了些清酒的脸颊浮起淡淡红霞:“谢谢你哦小蔡。”
小蔡抿紧唇,逆在光里的耳垂微微泛红。
车开出一段路后骆希给高书文拨了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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