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安慰小鎏氏道,顺便撇清自己嫌疑。
“母后稍安,当心气坏了身子。孤自父皇那儿离去,一直与容安在一起,后来又在书房理了一日朝政,竟未即时来安慰母后,儿子不孝。”
小鎏氏听出话音,以为太子埋怨她遣了第一心腹去东宫,却又听太子下一句。
“莨大姑姑应该已经回来了。”
太子本就是算计好时间的,果不其然,十几二十几呼吸的功夫,莨大姑姑就回来禀报。
东宫及附近是没有妆香的。
小鎏氏作出不解的神色:“那这几个全都咬死妆香失踪前是朝着东宫去的。”
太子微微一笑,“小国师天纵奇才,已经算出妆香人在何处了。”
“哦?”
小鎏氏确实很想知道妆香人在何处,她身上这一胎其实怀象并不安稳,也不知是不是皇帝龙体不安下行房的原因,她已隐隐有了出血的迹象。
妆香虽不算她顶顶心腹的宫人,但也是从入宫就用起来的,又照料着她的衣食起居,胎象不稳的事情并不能将妆香瞒死。
怎么就那么巧,太子一回宫,妆香就不见了。
小鎏氏对太子不能信任,唯恐他要对腹中孩儿下手,买通了妆香,等着打她一耙。或者说,妆香已经将秘密泄露,畏罪潜逃了。
皇后身后的周定鹤垂首,柔美无须的脸上骤然划过一抹阴戾。
他控制得极好,失态的神色无人瞧见。
但鱼瞧见了。
时九柔开了上帝视角,回想起看书时虽然为周定鹤偏执献身流过泪,但心底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为了自己的利益,践踏他人的生命,这种价值观,在凌绮雯和周定鹤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小鎏氏转向小国师。
小国师按太子先前教他的故作玄虚,“娘娘,晏楠夜观天象,算出东南阴刹有水,水枯竭之地有凶事发生。”
太子明知在哪,也装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母后,那不正是东宫以南,那片荒废多年的雷劈之地。”
周定鹤浑身一僵,凶光几乎要多眶而出。
“有水且枯竭,是口枯井!”
小鎏氏为之一振,叫莨大姑姑立即去那处雷劈之地。
其实天师派门人的确可以用法力占卜方位,但那提前要攥取人或物的一丝气息,小国师是不可能凭空算出妆香的位置的。他没和妆香打过照面。
小国师低头看向手中方碗里的时九柔,不禁探究起来,所谓灵物的直觉,真的这般准吗?若是这般准,还要天师派做什么呢?
他有些怀疑人生。
时九柔哪里来的什么直觉,她那是占了穿书的便宜。
方才来的路上,太子问了她几个问题。
“妆香还活着吗?若活着就摆尾,若死了就仰面。”
时九柔作死鱼状。
太子又问:“既然都说她朝着东宫来了,又不可能在东宫附近,鸾凤阁的人寻遍了整座皇宫无果,那边只能在……更东边。”
他余音未落,时九柔已经头朝东摆好。
太子了然于胸。
先帝朝时,有一日雷雨大作,仿佛天龙降临,一道闪电梭空而过,劈得天好似要裂开一般,惊雷炸在了皇宫东南一处桃林。
桃林大火,化作荒地。
先帝以为天神警告,不敢修葺那里,并称之为雷劈之地,宫人们平素不敢靠近,已经几十年了。
而太子记得幼时他误入雷劈之地,见那里有口水井,他要上前去时,一个不知何处来的声音阻止了他。
按照原书中,太子因为不知这件事与凌绮雯有关,便没有这样前因后果的深究,而妆香的尸体被发现时,也早已经过了好几日。那时,周定鹤已经清楚了所有的痕迹,这事成了无头冤案。
一炷香的时间后,莨大姑姑亲自回来对小鎏氏说,“确已死了,还真在井里,小国师好本事。”
小国师:……还真准了!
他惭愧地看向时九柔,时九柔得意地看着他。
第9章 那不能够!
009
小鎏氏眼皮一跳,目光愈发冷峻起来。
“雷劈之地是什么地方,妆香怎么会自己去那里,她的死因是什么?”
入秋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夜里更是露重霜寒,莨大姑姑额上却沁了一层汗。她片刻不敢耽搁疾行一来一回都要足足一炷香时间,妆香要从鸾凤阁去雷劈之地,中间要绕过两座宫楼、一方莲池并三个亭子。
“妆香是母后宫中的掌事姑姑,若非要紧事她怎会离开鸾凤阁?”
太子心里有数,适时将话点明了出来。
“本宫晚膳在你父皇宫中用的,妆香大概才得了空。”
这话其实不对,但太子未作发言,只当默认,转首将目光也落在了莨大姑姑的身上。
莨大姑姑带人到了雷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