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高山,我们要在疏林找。”
“我就等你发话呢。”小蝶总算主动松手,亦步亦趋地跟在斜也身后。
两个时辰过去,斜也和小蝶已经上下舒龙山两次有余,二人却越发来了兴致,身体的疲惫掩盖不了寻找到药材的愉悦。
斜也忽然发现似乎有些许不对劲,“怎么天已经这般黑了,难道已经到酉时了?”他好像难得如今日这般快活,对时间的流逝越发敏感了些。
“应该还没到酉时,都还没有发信号呢。”小蝶道,“你是不是觉得天有些黑。”
“对啊,虽说冬日的日头短,但不至于这个时候天就黑了吧,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你……流氓,看我的脸做什么!”小蝶嗔道,偏头跺了跺脚。
“哎呀,我又没有别的意思,不就是形容下我的感受吗。”
“我想起来了,昨天还听贯医官说过,预计就这几天会有天狗食日。该不会是今天吧。”小蝶把手上刚摘下的鳞叶藓扔进斜也的背篓,“我们赶紧走吧,不宜在外逗留。”
小蝶又风风火火地拉着斜也往山腰走去,斜也已经习惯了。
“千姜姑娘……千姜姑娘……”二人远远听见有人在呼唤,斜也健步如飞朝声音处走去,“千姜怎么了?”他高声问道,“千姜姑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寻到人。”
“她是在哪里丢了的?”
“方才我们一起在东边找龙牙楤木,熟料千姜自己去了树林就再也没见着人了。”女子和千姜一组采药,此时已带着哭腔,“我左右都寻过了,还是没找着人……”
“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去找医师们,再多央些人手,趁着天还未黑尽,赶紧把人找着。”小蝶安抚道,顺便捡起斜也一路奔跑漏下的药材。
天已经越来越黑,三人走到出发的山崖,却发现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此等候,斜也难得口齿伶俐地给候着的医师和学徒们讲事情的原委,可医师确是一点不着急。
“这山中凶险,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也只有自求多福了。”候场的医师不紧不慢道,来修习的学徒,本就命如蝼蚁,说得好听点是各贵府中的得力助手,但到底还是奴婢。“你们提前过来的人,愿意帮忙的便去吧,在河边多看看,仔细别掉河里了。”
医师话说完,却见只有两三个人学徒走近愿意帮忙,斜也虽然心寒却管不了那么多,拉着小蝶就继续往林中走去,没成想却没拉动。
“斜也,酉时还没到。你把背篓给我。”小蝶语气平静地说着。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竞选。”斜也有些生气,“千姜现在生死未卜,你们怎么都如此冷漠,好歹也有同窗之谊。”斜也这话既是说给小蝶听的,也是说给仍旧无动于衷的学徒的。
“斜也,千姜是你的朋友,但不是我的。”小蝶一边说,一边去取斜也背着的背篓,“你既然不想着竞选,便将这些药材都拿给我吧。”
斜也一下甩掉背篓,往住处走去,这个时候了,还是得找张九荻靠谱。
☆、很重要的朋友
自从来到药师谷,张九荻鲜少和威千姜和斜也同行,对医术药理他本就不大感兴趣,如今他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早日治好病,早日知道自己是谁。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属,也不想像一个玩物一般,没有任何过往故事,每日只是一日三餐。
对于自己的过往,他依稀记得曾经的仆从郦食其告诉过自己些什么,但是他早就忘记了,甚至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也逐渐飘散。想到这,埋头在茶杯中理清思绪的张九荻,砰地一下探出脑袋,缓缓游到杯口边缘,伏在边上叹气,不过好歹过几天就可以走了,他收拾起些许的低落,抬头透过纱窗望向窗外,天已经全黑了。前几日出门探路,早就听过往的商人提及,近日恐有日蚀,不宜出行,没成想还真被说中了,不晓得威千姜他们如何了,沉思中,一个人影迅速略过窗前,转瞬便到了门口。
“张九荻你快想想办法!威千姜不见了!”
“什么?”张九荻匆忙裹紧衣衫,随斜也往舒龙山上去了。“斜也,你们此次竞选,最珍贵的药材是哪一味。”
“谷外一枝蒿。”
“一般长在何处?”
“一般长在山脚,今日大多数学生都聚集在山脚,想要一举夺魁。”
“你和小蝶在何处采药?”
“小蝶说开始时先在山腰处采,等到时机成熟在去山脚。但是还没到时机,天就黑了。”
“我们先去山顶找。”见惯了珍惜药材的威千姜断然不会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也不会去影响小蝶和斜也,本就喜欢登高望远的千姜,最有可能去的便是山顶。
二人沿着崎岖的小路上了山顶,间或有与千姜关系好一点的学徒在帮忙寻找,密林中偶尔传来阵阵呼喊。
“张九荻,你说千姜会不会掉到河里去了啊。”好不容易爬到高处的斜也,倚着树,喘着气问道。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