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不是俞江年,随遇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些人。
看来上次随遇随口答应的事,俞江年真的当了真,而且还是相当认真。
俞江年带她进来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看吧,都是些不错的人,你看上哪个就跟我说,我帮你。”
随遇扫视了周围一眼,西装革履,华服绮丽,最终只憋出了两个字,“都行。”
俞江年皱着眉看着她,眼神有些犀利,“都行是什么意思?”
“嗯……”想了想,她说“就是都不行的意思。”
还没等俞江年发火,她就赶紧解释,“我上次就是随口说说。过会儿我可能就会英国了,没打算在这里谈恋爱。”
果然成功转移了俞江年的注意力“……什么时候回去?”
“研究结束之后就回去了。”
“不打算回国吗?”
“应该不了,英国的导师也叫我回去做研究。”
“和阿姨说了吗?”
“……没,不打算说,等走了再说吧。”
随遇很感谢俞江年没有问她为什么走。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说,她要逃走。
怕了,真的怕了。
她忘不掉宋淮安,她还想和宋淮安在一起。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但是随遇的理智一向对宋淮安没有用处。所以她只能逃。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但是距离可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来一次五年罢了。
随遇兴致缺缺地和俞江年赴了饭局,看着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互相交朋唤友地,又忙忙碌碌地寻找目标,觉得有趣,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相亲的感觉。
期间也有来找随遇想要交个朋友的,都被随遇拒绝了,起初俞江年还劝着随遇不加白不加,这儿的人都是能去英国发展的人。后来见随遇都不怎么乐意的样子,而且找的借口一个比一个烂,他都懒得劝下去了。
你是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说你微信都不加一个吗?”
她笑着摇摇头“信息多了挺烦的。”
“你看看你手机联系人超不超50人?活得都不像个年轻人。”
随遇翻了翻手机联系人,只有寥寥数人,大都是她的家里人,连同事都没有。
“用习惯了Facebook了。”
“随遇”俞江年压着嗓音呵斥了她一声。
随遇歪了歪头看着他,显得有些无辜。
俞江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叹了口气,说“没事了。”
和饭局里的其他人相比,随遇和俞江年佛得一匹,甚至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
说起随遇为什么和俞江年这么熟,那是因为俞江年现在是她哥哥了。
随遇的父母离婚了,她的妈妈也就是柳卓和俞江年的父亲俞铭在一起了,所以现在俞江年也算是她的哥哥了;而离婚之后,随遇的父亲也重新找了一个女人结婚了。
也许是年纪相差不大,随遇和俞江年之间关系挺好的。而且俞江年从小就想要一个妹妹,可以给他玩玩;而随遇呢,也想要一个哥哥,可以保护她,宠她,虽然两个人都长大了,但是这种从小的执念让两个人有一种沉默的一拍即合的默契。
随遇父母的离婚很体面,连家产都没抢,甚至还互相谦让,最后所有觉得难以分割的都转给了随遇。
随遇说不清这种父母离异的感觉,如果说从小离异会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或者说父母离婚闹得很难看让孩子夹在中间难做,偏偏她两样都不占。
她的父母是在她大学的时候离婚的,离得很体面,一点都没让随遇为难,甚至离婚以后两家人关系也一直很好。
可是随遇还是觉得很难受。她觉得这份难过是她一个人难以承担的,所以也曾经动过找过别人和她一起分担痛苦的念头,只是那个人不愿意,她也就不再与任何人说起了。
这么多年来,曾经她以为难以承受的痛苦也因为家里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有些放纵的包容给消解掉了。
只是也是那以后,所有的快乐,痛苦,她都再也找不到分享分担的对象了。
她不知道是她把宋淮安弄丢了,还是将当初那份心情弄丢了。
过了元旦,离期末也不远了。
随遇不是学校的正式工,只是临时被请回来教书外加做研究的,所以没那么多文件要处理。期末课程也上完了,正好这阶段的的研究也告一段落了,她最近还挺有空的。
因为临近期末,学校图书馆,咖啡厅永远找不到空位,随遇也不喜欢去人太多的地方,于是便打算屯些粮食宅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顺便想一想过年的时候要去哪里?留在中国,去新加坡,还是回英国?好像每一个选择都可以,但又好像每一个选择都不可以……
随遇逛超市宁愿去远的超市,也不愿意逛学校附近的。
一是学校附近的超市物品种类齐全是齐全,但她从小就习惯了用一些进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