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也知道面对夫君时,必须垂眉,不得正视,皇亲权贵更该如此。
“正眼”这想法,她想都不敢想。
不对,她是有这么想过,但她想起丞相府里一位老嬷嬷说过,当今皇上噬血,除了广招美人,更爱杀人。
就曾经有位嫔妃,因多看了他一眼,双眼便被狠狠剜下,深邃的凤目一下都没眨。
听闻这事,蓝渺渺哪还敢放肆,进宫可不比府上,有爹和娘护着她。
扶在自己腰上的手尚未撤下,腰窝上的矢车菊图腾有些热,蓝渺渺扭了扭身子。
身上的视线更加炙热,蓝渺渺浑身不自在,耳根子泛红,就连脸颊也浮上红霞。
视线从她脸颊扫过。
“连个问题都不敢回答,这不是怕,是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有些痒。
“皇,皇上,依宫规行事,臣妾是不能正眼看皇上的。”
“哪条。”
“大周皇宫女德第三条。”
腰上的手,空了一只出来,伸向右耳垂上的琉璃耳坠,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
不知是在把玩琉璃耳坠,还是在玩弄她的耳垂。
但不管如何,右耳的温度,随着帝王的动作,直线上升。
经过昨晚和现下的动作,蓝渺渺已经能确定,当今皇上的癖好,就是摸耳垂。
蓝渺渺欲言又止咬着下唇,发白的唇瓣有了血色。
耳垂上的力道总算撤下,但紧接着来到唇瓣,帝王的指尖温热,和她长年的微凉不同。
目光紧盯着她的唇瓣,蓝渺渺以为就要吻上,身子抖了抖,便听见皇上语调里带着探究:“恩,所以皇后才看春宫图,是在跟朕暗示昨晚……”
腰上的力道松开,起身,恢复方才进来的样子,光站在那便能深刻感受到那不凡的气势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语调除了探究还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
当然不是!蓝渺渺瞪大了眼就要反驳,但脑中浮现今早便一直想不通的困惑,她鹿眸微闪,小心翼翼开口: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问。”
“说。”
她那犹豫不决和那分明害怕却执意要问清楚的模样,都落入帝王眼里,凤目里的复杂一闪即逝,喉结动了一下。
“经臣妾方才看了春宫图,”最后三字,语调如蚁兽般渺小,随即恢复正常,“确定昨晚的洞房并未完成,若真是这样,那今早送往的落红又从何而来。”
帝王眉心拢起,却没制止之意,蓝渺渺以为她摸准的方向,便一股作气说完: “所以臣妾便想,若昨晚皇上钦点了宫女侍寝,还望告知臣妾,好安排相关事宜。”
每说一句,周围的温度便下探一层,蓝渺渺不明所以,只能眨着鹿眸,方才旖旎的氛围早因为她开口,云飞烟灭。
眼前帝王神色幽深,比看见她看春宫图,脸色比起身上那袭墨色长袍来的更加铁青。
但她说的也没错阿,若真让宫女侍了寝,她身为皇后,本就该安排住所然后位份,她这是又哪里惹到他了。
鹿眸一脸迷茫,苦恼的模样,让亘泽胸口的郁气无从发出。
他吸了一口,大步离开,哼了声:“呵,榆木。”
墨色身影径自步出寝殿,一句话也没给她,蓝渺渺眨着眼: “皇上方才好像说了什么,木的?”
“凤仪宫里,有叫什么木的宫女吗?”
蓝渺渺偏着头,将地毯上的“独家秘技”捡起,塞回箱子底部,再用几层绸缎盖在上头。
丞相府
“小姐,小姐,老爷醒了!”
巧意提着裙襬奔了进来,跪在祠堂的蓝溸溸一听,浮现近日第一抹笑意。
等不及巧意过来搀扶,便踉跄起身,急着跑出去
祠堂外的菊花美不胜收,由其是稀有的绿菊更是蓝溸溸的心头好,往年都会每日待在这欣赏这般美景,如今却擦肩而过,连瞧都不瞧一眼。
“爹,爹!”
一向以礼制为上的丞相府千金,不顾形象一路奔到拂暖阁,路过的府上奴才不禁多瞧了几眼。
但谁也没在背后嘴碎,只交换了神色,便继续低头忙自个儿的事,奴才的素质在这里便显现的十分清楚。
蓝溸溸不顾拂暖阁的规矩,直接闯入,蓝丞相正在歇息的正院。
蓝丞相方才苏醒,如今正在服药,蓝夫人在一旁顾着,想服侍他,却被他拒绝。
捧着汤药的手微微颤着,捧不稳。
看见蓝丞相原本挺拔的身子,因为这是晕厥而颓下去的背脊,蓝溸溸眼中的酸意再也忍不住。
“爹,女儿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一定要赶紧好起来,要打要骂都没关系,只要您好起来。”
蓝溸溸抹着泪水,跪在床头前。
“快起来,哭什么,这事跟你没关系,是爹的不是,忘记你们已到二八年华的年纪,很多事都不该瞒。”
蓝丞相带着粗茧的手,一颤一颤替蓝溸溸擦拭泪痕,眸中早没了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