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面,两个人就跟几年没见着一样,一直聊到半夜才睡。
早上六点,郝念准时睁开了眼,前两天喻北平天天准时这个点叫她起来去跑步,生物钟就这么养成了,从七点半到六点。
昨天晚上回房之前,喻北平特意跟她咬了耳朵,“这几天先放过你。”
当然,他指的是跑步。
睡意全无,郝念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漱。
开洗手间的门之前,她伸长脖子看了眼主卧,房门半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看不出一丝人睡过的痕迹。
去跑步了。
转动门把,推门而进,下一秒,立马退回原位,关上门。
“嘭。”
声音有些重,亦如她马上就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就一眼,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春
春天的第九场雨
气氛有些尴尬,但是应七安却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尴尬,总之对面那两个人的氛围就是很奇怪。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
喻北平去结账,应七安立马逮住机会,“你们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有吗?”郝念刚好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手不自觉地一用力,豆腐就散了。
其实,就一眼,她好像什么都没瞅到。
但是,又好像,什么都看到了。
高中毕业的暑假,应七安来她家玩,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到她家就把她往房间里带,锁上门,拉上窗帘,然后神秘兮兮地打开笔记本,手放在鼠标上,熟练又颤抖地打开放在D盘的本地播放软件,播放列表只有一部影片,名字不记得了,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个字母“A|V”。
中学的生物课本上有关于人体知识的内容还有图画,但远不如真实的来得有冲击感。
那是她第一次看,也是最后一次。
有些东西越是藏着掖着,越让人想一探究竟,但也越让人难以启齿。
“有,”应七安看着郝念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愈发好奇了,她刚想继续问下去,就听到郝念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我好像不小心看到了。”
应七安懵了一会儿,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难怪了,换她,她也能尴尬死。
不对,她应该不会,她喜欢看美好的肉|体。
应七安安慰道:“哎呀,又没事,你们俩都结婚了,而且以后有你看的。”
“……”
越说越不对劲,郝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被应七安这么一逗,郝念瞬间就通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吃完晚饭,喻北平带着她们俩去市区的夜市逛,高中的时候,她们俩最喜欢下晚自习的时候去学校的后街吃夜宵,不比夜市东西多杂,后街全是小吃,烧烤撸串,简称垃圾街。
久违的逛夜市,郝念和应七安都有些兴奋,虽然晚饭刚下肚没多久,但是闻着空气中那种独特的食物的香味,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喻北平见状非常贴心地去排队买吃的。
一圈走下来,三个人手里全是吃的,当然,只有两个人在吃,第三个人只是帮忙拿而已。
从夜市出来,十点还差几分,应七安的车票时间是十一点,市区到火车站坐地铁二十分钟,开车半个多小时,不堵车的话。
喻北平和郝念送应七安到车站,虽然应七安嘴上说着不用他们送进车站,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手勾着郝念的小臂就把人往候车厅带,将行李箱丢给了喻北平。
郝念兴致不太高,本来想着让应七安多待几天,没想到她来一天就走,应七安也看出了郝念的小情绪,轻轻捏着她的指头,安慰,“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回家了立马给我打电话,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也立马飞奔到你身边。”
郝念被她逗笑了,问:“你不是有三天的假期,为什么这么着急走?”
“这不是看你结婚了受刺激了,准备去玩一圈艳遇,顺便结个婚。”
一如既往地爱开玩笑。
郝念看着她,虽然笑容很明媚,但是她却看出了一丝苦味,七安的目的地并不是丽江,她刚刚在车上翻东西的时候,她看见了她的车票,目的地,A市,叶舟远在的城市。
昨天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应七安问了她一个问题——
[念念,我还是很喜欢他,还是非他不可怎么办?]
问完,她忽然笑了起来,自嘲,“我奶奶不应该给我取名叫七安,应该叫九安,早安,午安,晚安,行也安然,淡也安然,富也安然,穷也安然,爱也安然,恨也安然,这样,或许爱一个人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她没有什么立场去告诉她该怎么做,感情的事,旁观者说什么都是空话。
“七安,我很羡慕你,羡慕你这么不顾一切地爱过一个人。”
“恩,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