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程一炀在沈迎夏面前还很克制,没有暴露真正的心思是想有小学弟跟他告白。
沈迎夏知道程一炀性取向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程一炀和她坦白的时候奇怪她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沈迎夏飘飘然道,她早就有所察觉。
这话把程一炀吓得觉得天都塌了,他还没有做好在学校出柜的准备,沈迎夏忙不迭地安慰他,只是她胡乱猜过。
程一炀和他爸关系很差,他爸扇他的巴掌比他们之间说过的话还多,不算骂他的脏话的话,简直是冤家碰头,分外眼红,上了高中后,程一炀就干脆不回家了,除了偶尔他妈打电话给他,他会回去吃个饭,他爸有时在,有时不在,在的时候有时吵架,有时打架。
简直是回家找罪受。
高二开学第一天,程一炀迟到了,且嘴角淤青、脸色抑郁、眼神凶狠,还没穿校服,把全班上下包括新老师吓了一跳,没听闻这号不良少年。
排座位,程一炀坐在沈迎夏后面,沈迎夏还没怎么样,她的同桌姜鹿被吓得脖子都短了一截。
一般情况下,沈迎夏不会主动和男生说话,这种看起来不像善茬的,更是躲都来不及,但那天她也顶了一脸伤。
来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沈迎夏扔完垃圾回家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她爸突然从内打开门撞得她整个人直接坐到了地上,鼻子剧痛,鼻血止住了后,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她的新后桌脸上的伤看起来像没有处理过,大概是同病相怜,沈迎夏想表达下新同学的友爱,对方如果不领情就算了,始业教育结束后,沈迎夏拿出她爸给她装的一袋跌打扭伤的药水喷剂,问程一炀需不需要。
程一炀盯着她,眼神看起来不太友善,盯得沈迎夏身子往后远离了一点,后来程一炀向他解释,他当时其实是感动得快哭了,在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中是每周回家一次,因为有其他县区的学生和忙于参加竞赛实验的,留校的人不算少,但都没有程一炀认识的,好在男生之间打个篮球就熟了。
他和荆海柏就是这么认识的。
但一次程一炀去小卖部遇见荆海柏,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荆海柏没有理他,径直走了。
程一炀僵着举着的手和嘴角的笑,荆海柏的朋友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好在张放和程一炀打了招呼,让他有了一个可以下的台阶。
相向而行后,沈迎夏问程一炀:“你和谁打招呼?”
她看出来荆海柏没理他。
程一炀没回答。
很久以后程一炀才知道这件事情沈迎夏记得比他作为当事人还深刻,提起荆海柏一脸的讽刺。
程一炀说他当时真的没太介意这件事。
沈迎夏说她知道啊,“所以你照样屁颠屁颠地和他玩,我也懒得泼你冷水。”
程一炀劝她:“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而那个周末荆海柏没有留校,下一个周末他留校了,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这么十几天过去,再有气气也消了,他们照旧一起打篮球,谁都没有提起两周前那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意外,只是后来上学日里碰见荆海柏,程一炀都没再和他打过招呼了。
但是运气不好撞见荆海柏几个嘴欠的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那些人看见程一炀就会和他打招呼,程一炀不理他们,他们还会凑到他面前说:“和你打招呼呢,怎么不理我们?”
荆海柏在场的情况下他们会变本加厉,“因为我们不是荆海柏吗?”
终于有一次他没拦住忍无可忍的沈迎夏,沈迎夏骂他们:“傻逼。”
那几个堵着他们的人愣住了,面面相觑,大概是没想到会被一个女生骂,心下暴怒,但又不知道怎么挽回面子。
沈迎夏知道这些人受过的素质教育顶多就在“好男不跟女斗”上。
“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荆海柏吭了声。
大家都看向他,沈迎夏翻了个白眼,“滚远点。”她说完,拉着程一炀绕开了那帮人。
一路狂走,走得远了,沈迎夏往后看了一眼,立刻原形毕露,担忧道:“完了,我们不会被打吧。”
程一炀心如死灰,“要打也是打我。”
但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再碰上那些人,擦身而过,偶尔收获几个挑衅的眼神,没有被套上麻袋暴打一顿。
沈迎夏的底气又回来了,说这些人真是欠骂,“早知道早一点骂他们了。”
程一炀想起来荆海柏的确和他一样很能吃辣,高中他们一起吃过学校食堂,因为食堂的辣椒一点都不辣,吃汤面的时候怎么加也觉得不够。
上了大学,虽然彼此的学校很近,两个学校联谊活动也特别多,但没有联系过,自然也没有遇到过,程一炀是大三的时候才知道荆海柏出国了。
说来说去,程一炀在意一件事就是,张放可千万别觉得他是因为荆海柏才去A市的,不至于,那真的是凑巧。
高二暑假一开始他就去集训了,他艺考,荆海柏也艺考,不过艺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