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酿青梅 > 分卷阅读16
    画眉更好奇了:“什么啊?”

    她低头想去取出来看,曲瓷立刻道:“不能动!”

    画眉吓了一跳,“啊?”

    曲瓷又羞又恼别过脸,烛火飘飞,从茜纱上惊掠而过落在她的双颊上,画眉恍惚之间似乎捕捉到一种别样的东西。

    那种感觉细密而奇特,她懵懂地看着曲瓷,一时之间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那个念头引着她。

    “小姐——”

    “将它锁进箱子里。”

    曲瓷吩咐。

    画眉思绪一断,便再续不上,她‘哦’一声转身去放好盒子。

    曲瓷身心俱疲,又自觉自己约莫是坐的离烛火近了,所以脸颊发烫,神思不定,不经意一瞥,见画眉正好奇地打量自己,曲瓷不自然地让画眉去歇息了。

    关门声响起后,曲瓷起身熄了床边的灯笼。

    她走到龙凤喜烛前,俯身正想去吹,但红烛融融,娇艳明亮,她一时不忍心,便放弃了,又转身躺回榻上。

    凉风习习,曲瓷了无睡意,便望着头顶的红帐。

    虽然她跟陆沈白成亲了。

    但——

    要更近一步,是绝对不可能的!

    曲瓷立刻将头埋在锦被里,扭身去睡了。

    陆沈白在喜宴散后才回来,已是深夜,喜房内静悄悄的。

    他绕过屏风一路进来,喜床上没有按照惯例该坐的端正新娘子,反倒床边的灯笼都熄了。

    纱帐低垂,隐约勾勒出一抹高卧的窈窕身影。

    陆沈白走到床边,单手撩开纱幔,长眉一蹙。

    够三人并排睡的喜床上,凌乱不堪,但再一细看,却发现其实是乱中有序——被子枕头的摆放看似凌乱不堪,但连在一起,却形成了一堵墙。

    曲瓷贴着最里边睡,但却在外面造了一堵墙,她想表达什么,不言而喻。

    “吧嗒吧嗒——”

    外面突然下起雨来,风卷着红纱扑下来,扑簌簌要朝着曲瓷脸上飞去,陆沈白酒气未散,脚步虚浮,却下意识一把拦住了红纱。

    红纱细腻,他握在手里,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低了头,转身在脚踏上坐下,脊背靠着床榻。

    外面雨声淅沥,陆沈白安静坐着,坐了一会儿,他才惊觉手心还缠绕着红纱,于是轻手将红纱挽成一个结。

    外面风潇雨晦,曲瓷在灯影绰约中枕光而眠。

    雨下了整一夜,到天明时方歇,太阳穿过层叠云障,笼在花木上,像镀上了一层薄金。

    “小姐!”

    画眉一把推门跑进来,看见曲瓷还在睡,猛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地喊:“小姐啊,别睡了,赶紧起来了!要敬茶的,我的天,我昨晚为什么要喝孟昙的酒,真是倒霉催,小姐你也是喝多了吗?赶紧起了!”

    “敬茶?”

    曲瓷猛地睁开眼睛,睡意顿时全消。

    是了,她今天一早是要给陆沈白的娘亲敬茶的。

    那位陆嬷娘。

    不,如今该喊娘了。

    曲瓷一时心绪复杂,一群侍女呼啦围上来,有条不紊伺候曲瓷梳洗。

    “嘭——”

    有人将窗推开,冷意夹杂着湿气扑面而来,院中有侍女在洒扫修剪花木,异常安静娴雅,与曲家截然不同。

    曲瓷忽而觉得有些冷。

    “是倒春寒?”曲瓷问。

    “是,夫人。”一个侍女笑着回。

    “夫人?”曲瓷在这个陌生的词汇里抬起头,目光触及铜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

    铜镜里的人发髻高绾,珠光宝气地点琳琅珠玉,眉心又点朱红花钿,细看之下虽娇俏可人,但——铜镜里突然多了一抹人影。

    曲瓷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就要去扯头上的发簪。

    “哎,小姐——”画眉想去拦,但见陆沈白过来,又瞬间不敢动了。

    “别动。”陆沈白摁住了曲瓷手。

    自昨夜喝交杯酒后,这是她第一次看自己的丈夫。

    曲瓷一时不该如何自处,目光无意掠过床榻,她又赶紧垂下头,她昨夜也是想等陆沈白回来的,但左右不见陆沈白回来,且风雨催人梦,她竟也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就是一堆人忙里忙外,她也没空闲偷声问画眉昨晚陆沈白是怎么过的。

    “走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曲瓷回过神,她发髻上只剩了一只红珊瑚步摇。

    “哦,好。”曲瓷赶紧点头。

    曲瓷跟着陆沈白出了院子,两人径直朝陆沈白母亲的院子走去,走了不久,便到了,曲瓷一踏进院中,便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

    “好漂亮。”曲瓷喃喃。

    她入目所见,整个院子里遍植花树,如今正是冬末初春,寒梅和迎春竞相开放,夜雨过后,地上残红一片,不见可怜,反而十分风雅。

    院子里空空荡荡,走廊上连雨水脚印也无。

    “来了。”

    随着一道温雅而轻快的声音,一道身影撩开花枝从树下走来,她肤白貌美,一身罗裙脚着绣鞋,臂弯里轻纱上挎一只竹篮。

    说话之间她眉眼一动,柔和文丽。

    “嬷娘。”曲瓷小声喊。

    陆沈白偏头问孟昙:“怎么没人跟着?!”

    “夫人不许。你也知道的,夫人她时好时坏——”

    时好时坏?

    曲瓷微有讶异,看着陆蔓,陆蔓猛地笑起来,她双眼晶亮无暇,如孩童一样稚气地,抱着篮子扭身就朝着花木中央走了。

    她转身太快,曲瓷只来得及看到她的眉眼,还尚未打量仔细,她人已经消失了。

    “她——”曲瓷怔楞。

    陆沈白没多说,只让人先带曲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