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分,看林瑞是个普普通通的外乡人,便想欺软怕硬。
这下把林瑞气了个仰倒。在唐家庄被那家没见识的刁民气也就罢了,到了县城连县令都要狗仗人势。
林瑞可是裴家有头有脸的管事,并非奴仆,而是正儿八经的良籍,哪受得了这种气?一气之下便把裴家的令牌拍在了县令的大堂上。
裴家是什么人?那是皇帝都要让三分的人!县令张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自己的地界来了这么大的贵人,张柏立时屁颠屁颠地献起了殷勤。听说裴家的公子居然在唐家庄,张柏忙不迭地就跑来了。
而这一日,正好赶上唐家庄村长的孙子娶亲,庄上很是热闹。
村长是王氏的舅爷,他的孙子自然也算王氏的外甥。这七拐八拐的亲戚要是搁在以前,村长家是万万不愿来攀的。
可今时不同了。有个小贵人住在唐家,虽然交好的是王氏的继子,可那又如何?他们不过是想撑个场面而已。
于是,村长媳妇便亲自跑到唐家来请人了。
唐家老太太与村长媳妇不太对付,如今见他们踩低捧高的样子,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却偏偏不敢发作。
裴云潇最喜欢的就是看自己讨厌的人不开心,再加上她就要走了,为了男主在唐家庄的日子好过一些,为了唐桁能记她的好,裴云潇很愿意为唐桁长面子。
因此裴云潇欣然应允了村长的邀请,并且还表示,会备一份大礼。
所以当这日村长孙子娶亲之时,居然有了前所未见的排面——京城的贵人,县里的县令全都来了!
“桁儿啊,多吃菜,看你瘦的,男子汉可不能这么柔弱!”因着裴云潇,村长竟破天荒的关心起唐桁来。
唐桁眼神淡淡地,表情却恰到好处的做出感动的模样:“知道了,谢谢太叔公!”
村长一喜。庄上都是唐姓,都是有血缘的亲戚,唐桁叫他太叔公也是应该的。只是之前没叫过,他也没管过这个被欺凌的孩子。
如今唐桁开了这个口,便是看在裴云潇的份儿上,以后这个孩子,他都会看顾着点儿!
“裴七公子,您什么时候启程?下官备了一应马车、细软,您若需要,差人来县衙通知一声便是!”张柏见缝插针地也凑了过来。
莫觉得裴云潇只不过是个九岁的奶娃娃,怎会让张柏如此奉承。
裴家是朝廷的显贵世家,裴家宗亲遍布朝堂,大权在握,若不是皇帝还坐在上面,有时候人们还会恍惚以为,这天下已经改姓裴了呢!
众所周知,裴家的公子各个都是要入仕的,未来都会是他们这些地方官的顶头上司,如何能不巴结?
眼前这位裴七公子乃是裴家本家嫡支的嫡出公子,身份更是水涨船高,这么大的馅饼放在自己的辖地,张柏除非是傻了才会把送上门的机会推出去。
裴云潇一脸淡定地接受着张柏的殷勤,对她不过九年的人生来说,这种情况太常见了。虽然她从没由衷地认为自己是个贵族,可这些是她身为裴家人必须承受的。
世家把持朝权,兼并势力,排除异己,威慑君权;地方官只知站队附庸,不思施政为民;而百姓,过一日算一日,生死由命。
这就是如此混乱的时代,与裴云潇曾经生活的世界简直是天差地别。有时候,她也想,趁早让唐桁赶快受禅登基,整一整这荒唐的河山!
但想归想,身在其中,裴云潇还是得适应,她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拒绝利用身份来谋求自己的利益,就比如
“张大人辛苦,我后日便要出发,到时还要麻烦张大人。”裴云潇端的是老成持重。
“不敢,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张柏回道。心里又一次感叹不愧是裴家的公子,说话都如此不凡。
裴云潇说完,便好似忽略了张柏的存在,但却故意用张柏和村长都能听到的声音,朝唐桁道:“唐桁哥哥,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要经常给我写信呀!”
一直在一边愤愤不平地唐老太太闻言嗤笑,她的孙子她还能不知道?他能写出自己的名字才算见鬼了!
唐桁立刻觉得这是裴云潇给自己抛来的橄榄枝,自然是要抓住的。于是他涨红了脸,有些窘迫:“我还……不太懂……”
唐桁说的模棱两可,毕竟他在裴云潇面前写过字,虽然他不知道,裴云潇其实什么都清楚。
可这话听在村长和张柏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农家的孩子没有读过书认过字,这很正常。可如果这个孩子是裴家小公子的朋友,那就不正常了!
“唐村长,过几日你把这孩子送到县城来,刚好我府上有两个儿子也正是开蒙的年纪,让他们一起读书。”张柏道。
“这怎么行!这小…我们家就两个男丁,桁儿还得干活呢!”唐老太太立刻尖声反对。
“勇子他娘!”村长恨铁不成钢地死死瞪了唐老太太一眼,这可是关系他们唐家庄的富贵,这老妇眼皮子怎得如此浅。
“若是家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