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骨还没有长开,本不想这么早把你嫁出去,可是.....”
孟夷光见崔氏伤感起来,怕是又恨起了皇帝乱点鸳鸯谱,忙安慰她道:“阿娘,我醒得。如今我与国师各自过活互不干扰,这样最好不过。”
崔氏眼眶又红了,这女人成了亲之后,相敬如宾可不是什么好话。
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被这样囫囵许配了出去,虽说国师长得还算好看,可从郑嬷嬷那里问到的话,她只要一想起来就心疼。
孟十郎瞅瞅崔氏,又瞅瞅孟夷光,插嘴道:“国师姐夫长得最好看,比家里所有人都好看。就是酒量不好,与老神仙才吃了两杯酒,就倒下来啦,阿爹说他是绣花草包。”
咦,两杯就倒下来了?孟夷光想起新婚夜他倒的那几滴酒,原来他不是小气,是因为不能喝酒的缘故。
“那他现在可好?”崔氏一听国师吃醉了酒,又担心起他来,要是在新婚时就醉死,虽然死了孟夷光正好归家,可到底会落个克夫的名声。
她抓住孟十郎问道:“可有人在身边伺候?”
“他随从扶着他去客院歇息啦。”孟十郎最会学舌,又机灵爱凑热闹,“我跟着去瞧过了,国师姐夫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自己在笑。”
他学着裴临川板着脸傻笑,胖嘟嘟的脸看上去可笑极了,逗得崔氏与孟夷光都哈哈笑起来。
孟十郎见阿娘与姐姐都笑话自己,小嘴一撅跳下软塌,气呼呼的道:“我走啦,女人就是不解风情。”
崔氏气得要追过去锤他,孟夷光又捂嘴笑,阿爹说的话,只怕都被孟十郎学了去。
“都怪你阿爹,嘴边没个把门的,小十那张碎嘴,十足十像极了他。”崔氏恼怒不已,孟夷光见她又迁怒到阿爹身上,只怕他回来又会被收拾,忙转移话题道:“阿娘,国师府里好多院子都没人住,需得修缮。”
她将府里的那些院子破败之相说了,崔氏听后沉吟了一会,说道:“把没人住腐朽太过的屋子都推到,留一两个客院即可,空下来的地栽花种草,或者干脆种一大片林子。”
孟夷光眼前一亮,是啊,那样可简单多了,种很多果树,花果飘香,有得吃又有得美。
“阿娘,就种梨树与桃树怎么样?”
“京城的地寸土寸金,谁舍得拿这么贵重的地来种不值钱的果子树?你寻常能吃得了几个,庄子里种些足矣。”
崔氏想了想一阵,说道:“就种梅花,梅林成了气候,传出去也是一桩雅事,下个帖子请人吃酒,也有了由头,不会被人笑话了去。”
孟夷光很是遗憾,她还是喜欢吃多于看。可京城人多爱好风雅,一年有大半时日都在过节,大户人家互相邀请吃酒,见天日的赴宴。
她想着皇帝来了孟家,只怕老神仙会出仕,她亦不能独善其身,全无交际。
独来独往的是孤臣,历来做孤臣的,都没有好下场。
“我去替你寻些人来,修葺整理园子,趁着现在还是春日种树好活,说不定到了今年冬日,就能看到梅开。”崔氏说做就做,唤了伺候的嬷嬷过来,吩咐了一番。
孟夷光紧紧依偎着崔氏蹭了蹭,笑道:“阿娘真好。”
崔氏握着她的手,微微叹道:“你们兄弟姐妹四个,六娘跟了夫君去任上,她性子沉稳无需人担心。七郎成了亲,自有他媳妇操心他去。小十还小,又是个皮实的,老神仙爱将他带在身边,也无需多管。
只有你打小身子不好,上次那一场大病,没得吓坏了我。也算老天保佑,这病后身子倒好了起来。”
她目光慈爱温柔,打量着孟夷光,“小九,我知道你答应出嫁,是为了家里人,并未曾将亲事放在心上。可这人呐,每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都是自己在过,不能太过清醒,须得糊涂些,日子才会舒心自在。”
孟夷光鼻子一酸,崔氏是真正睿智聪慧,孟家虽然和睦,男人不可纳妾置通房,各房对外没有分家,对内各房独自过活,只在过大节大人生辰时聚在一起用餐饭。
这大户之家,哪能没有磕磕绊绊的时候?就拿孟季年来说,他潇洒不羁,交游广阔又出手大方,是京城有名的狂人。
可他不事生产,十足的甩手掌柜。崔氏要操心儿女婚嫁,操持家事,成日忙个不停就没一刻歇息的时候。
崔氏担心,孟夷光会如她一般辛苦。
母女俩亲密说了一会话,嬷嬷进来说道:“九娘,老神仙唤你去他院子,说有要事相商。”
崔氏忙站起来,替孟夷光整理了一下衣衫,催促着她快过去,问道:“皇上走了?”
嬷嬷道:“皇上与老神仙吃了几杯酒,两人下了几盘棋之后便走了。”
孟夷光与崔氏道别后,来到老神仙的院子,见屋子里祖母阿爹叔伯兄长们都在,只有她一个女儿,按捺住心里的不解,曲膝施礼后在末座坐下。
老神仙红光满面,抚着胡须倾身过来,说道:“小九坐过来些,我如今身子骨不好,说话不能太大声,怕你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