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欢老爷爷做的糖醋排骨,可几年过去,餐厅已经被老爷爷的儿子继承,经过重新装修之后焕然一新。
不过十分钟,店门口的“欢迎光临”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宴北一抬头就瞧见了沈冲。沈冲见到周宴北时先是脚步一顿,而后才朝他走去。
沈冲昨日听谢尔东说起的时候还感到惊讶,原来谢尔东跟周宴北居然是朋友,再听闻周宴北已经回国了,他此时的内心说不清是何种滋味。
周宴北是个好孩子,即便是当时寄宿在家里的时候年龄尚小,他也显示出了超出同龄人的稳重。后来周宴北出国了,他们也没再见过,但是如今这个局面,见面反倒不如不见。
“沈叔叔,好久不见,家里最近还好吗?”周宴北起身迎接,却被沈冲按了回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各怀心思。
“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听尔东说你才回国没几天?怎么?这次是准备回国发展?”
周宴北笑着摇摇头:“只是回来看一看,还没做决定。”
“你父母近来可好?”沈冲问。
“实不相瞒,其实我还没有回家看过,也没有告诉他们我回国的事情,希望沈叔叔能替我保密。”周宴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这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沈冲有点儿分辨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哪里,回来时间不长,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对了,我听尔东说,他近来在接触沈昕?我也很久没见沈昕了,她近况如何?”
周宴北不着痕迹地把沈昕摆到了台面上,果然见沈冲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不过他毕竟比周宴北年长那么多,那点儿不自在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沈冲笑道:“她你还不了解吗?一直都是那样,前阵子有人来家里说起这个事儿,你阿姨就急着安排了。你也知道你阿姨的性子,说风就是雨,我们父女俩哪儿拗得过她?我看昕昕自己对谢尔东倒没什么想法,反而是你阿姨挺喜欢那个小伙,觉得人不错。”
“尔东除了嘴毒一点儿之外,倒也没什么缺点,不过他是做律师的,能言善辩是必备技能之一。他也一贯很讨长辈欢心,难怪阿姨会喜欢他。”
沈冲微一点头,没再开口,反而端起茶杯,看不出任何情绪。反倒是周宴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脸若有所思,似在思忖着什么。
沈冲总觉得时隔多年后再见到周宴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
过了会儿,周宴北道:“叔叔,我想见一见沈昕,可以吗?”
这句话听在沈冲耳里却另有意思。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既然你和尔东是朋友,应该能从他手里拿到昕昕的联系方式,怎么你没问他吗?”
周宴北苦笑,撒谎道:“联系过一次,大概以为我是骗子,我还没报出名字就把电话挂了。”
“是吗?不过……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是希望你能跟昕昕少些接触为好。”
店里突然安静下来,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
周宴北在心里仔细揣摩沈冲的意思,即便他说得这么委婉,但他大概也猜到了沈冲的心思。
沈冲心里很清楚,倪晨并不是沈昕,她一旦和周宴北见面,所有的谎言便都会被揭穿,那并不是沈冲愿意看到的。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周宴北试探道。
沈冲拿着茶杯,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认为你们并不合适。你一直都只把她当妹妹,我说的没错吧?而她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不可能,就不必再牵扯不清了。”
“您还是在怪我上次不告而别?”周宴北问。
他上次离开凉城的时候心如死灰,那时候他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道别也不想说,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坐上了离开凉城的航班。而在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他甚至想过或许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诚如沈冲所言,沈昕的确在周宴北心里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可这个位置是朋友、是知己、是妹妹,从来都不是恋人,可他也很清楚沈昕喜欢他。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自私透顶了。他从未拒绝过一个女孩子的真心,却也没想过要接受,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拖着。
如果他是沈冲,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与这样的男人再有什么牵扯。
“阿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你也知道,我和你阿姨这几年都定居在温哥华,昕昕她一个人留在凉城,过得也还不错。如果你心里还记着少时叔叔阿姨对你的好,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的请求吧。”
沈冲连当年的情谊都搬出来了,在这样的情形下,周宴北不得不答应。
不过总的来说,这次的会面还是很平静的,但却并不是周宴北想要的结果。
从谈话来看,沈冲知道女儿是被人冒名的,可他并不打算说破,反而极力阻止周宴北的接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