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捱过青春期身体成长的紊乱与镇痛,石庭也不再是那个莽撞跟人动手,需要人保护的小石头了。她已懂得隐蔽在羊群中。
有时候感情的的确确就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满足。可人性总是贪婪,想要不仅仅是念头更会发展成蓬勃的欲望和积极的行动。
佳人难再得的说法不甚确切,但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容裳在这茫茫尘世间有几个呢。
石庭从不后悔为他折断柔肠、苦苦哀诉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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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元宵节这天,石庭醒过来时时值正午。她还剩本城的两所美院要准备,所以还一直呆在家里没有返校。因为昨天兄长薛荔要和他的爱人何萃一块儿出城,就把她送回了母亲这里。难得没有人拘着便躲懒一直睡到自然醒。
石蔚在客厅书桌批学生论文。房子不大,两米长的水族箱堪堪占去一半。石庭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盥洗。简单解决了午饭,拿着本练习册坐到对面,“妈,你什么时候和薛程结婚。”
石女士头也不抬,“已经结过了啊。”
可是又离了啊。石庭撇嘴,始终搞不懂父母复杂的关系。可怜的她和薛荔从小就相互扶持,挣扎着长大。
石庭慢条斯理的做着数学题,母亲终于舍得将工作放置一边,“晚上去外边吃。”
出发时母亲独自驾驶一辆,他们三个小的则非常有眼色没人去打扰,由何萃开车载他们到翠园吃饭。
薛荔全程摆着黑口黑面。全世界好像只有石庭蒙在鼓中,搞不清楚她家哥哥为什么不爽。
临到下车,薛荔才甩下句,“呆会不许和那臭小子讲话。”
——她好像明白过来。
未曾想到时隔数月再见容裳会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席间容裳吃得非常少,早早停了筷,在旁温柔细致地给石庭布菜。把一向挑食的她喂了十分饱。
容裳望着石庭眼神潋滟似盛有千万湖光山色。
薛荔面沉如霜,越发看巧言令色的容裳不顺眼。
何萃表情一如既往冷淡。
石蔚捧着茶杯,老神在在。
总之不论席间的男人们如何作想,女人们倒都很开心,石蔚和梁渲天南海北的叙旧,石庭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们聊天。容裳在桌下牵了少女一只手轻轻捏着,熨帖的温度让她冰凉的手指也跟着变暖和。
这餐饭表面是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大人们饮茶抽烟,聊着他们暂时还不需参与的人生。薛荔与何萃交握着手深陷二人世界,彼此都露出柔软的深情。
一室的岁月静好。
穿过和式纸门可望见庭院一树樱叶,瓷质风铃吊在枝头,发出一阵脆响。云层渐渐聚拢,石庭禁不住问容裳,“那是什么云?”
容裳绕过她肩膀看见天色沉沉,“积雨云吧。”
正如他所说,雨势来得急切且豪迈,将将下到入夜时才稍作停歇。
“出去走走吗?”
饭后散步到走出好远,石庭才晓得容裳的包里放满烟火没有余地。
两个人蹲在地上,手中的冷烟花刹那燃尽。空旷地面积水映出头顶一盏街灯,亮如白昼。
石庭望着他好似装着绵亘银河的双眸,“我好想你啊。”她站起来,伸出双手,笑容是那样温暖。带着天生的柔软与包容。
容裳手覆上石庭后颈,把她牢牢按进怀里,少女的身体柔软兼有滚烫的温度。“对不起,石庭。我爱你,很爱很爱。”
——对不起没能认出你
——对不起没有控制好坏脾气
——对不起没有早早说爱你
石庭反抱住他,抚摸他的背脊,“以后都一起过新年吧。”
容裳还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眼泪顺着脸洇湿她的红色围巾。
“傻瓜。”石庭捧起他的脸,踮起脚艰难地吻要他的眼角。容裳伸手把她抱起来,呼吸间竟有花开的声音。
09水手服
夜空又重新泼下大雨,积水在地面经过周遭灯火反射出粼粼的光,汇集注入地下,最后经由复杂的管道系统殊途同归入大海。
少年拉着少女挤在一片小小的屋檐下躲雨。紧紧相依偎的二人,年轻尚带些许纯真的面庞流露出羞怯的颜色,路人却无视他们的亲昵,木然撑着各色雨伞穿过街头。
“回我那?”容裳柔声说着,“头发都湿了,不擦干待会要感冒。”
石庭当然莞尔着应承。
容裳的住所装潢与上次来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然而石庭这次过来,发现原本空荡荡只摆了沙发茶几地毯的客厅多出了许许多多纸箱与手提袋,数量多到令人咋舌。上面的标志文字有些她认得、有些不认得——难道是课业太繁重了没时间收拾吗。
来不及细想,容裳便敦促着她赶紧脱了围巾、大衣、针织衫。又把少女安置在沙发上,替她脱了袜子,顺便亲了亲没涂甲油却显得格外干净粉嫩的脚趾。拿了大毛巾温柔细致地给她擦头发。
“容裳、之前的事,我已经不生你气了。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石庭把毛巾取下来,盖到容裳同样被雨水浸湿的头上。恰好遮住他那张眉目如画的脸。
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