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罗致,掂掂手里的银块,说:“这下就有钱去长安了。”
罗致没料到是这个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韩漠还想,这下有钱去赎仿古限量版了,要不还得问他报销葬礼的开支。要不结拜一场还提钱,多丢人啊。
回院里,罗致一见母亲的墓,又哭了,跪下来说:“娘,等孩儿回来一定把您接到长安,葬入罗家祖坟。”
韩漠拈了一柱香鞠躬,忽然想起结拜的誓言“同年同月同日死”,赶紧跪下连磕了仨头,心里默祷:“伯母,一定要保佑你儿子长命百岁。”
罗致还礼:“大哥,不必如此大礼。”韩漠抬起头,脑门上粘着土:“应该的,应该的。”罗致望着墓碑,忽然一拳砸地,“娘一生辛苦,竟然这样死于非命!”韩漠半天没敢出声,等他缓和了点,才说:“其实,我觉得伯母像是自尽的。你想,如果是有人行凶,没必要连牛也杀了,还砍断车毂。”
“那发簪……”
“被人拿走了吧。也许那人还是好心,看见着火了想进来救人,见伯母已经过身,就顺手牵羊了。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不过我想伯母可能是因为久病不治,现在把你养大了,她也了了心愿。你别这么难过了,让伯母无牵无挂地走吧。”
韩漠猜对了,遗书上大致是这个意思。罗致从怀中掏出那个锦囊,珍重地捧在手里,哭着说孩儿不孝。韩漠想,罗伯母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才宁死也不肯再见丈夫,真是太亏了。
罗致握着锦囊,忽然变得很惊讶。韩漠问怎么了,罗致说:“不可能,我一藏在怀里,里面的信物怎么会掉了?”
啥?信物丢了?!韩漠冲他大叫:“别愣着了,快找啊!”
两人立刻出门,从罗家到昨天去的小镇,沿途走个来回,把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回到罗家,韩漠累得直接坐到地上,擦着汗想:“瞎找!也不知道信物是啥。肯定被人捡走了。”
看着母亲的墓,罗致再也忍不住,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孩儿不孝!连娘亲的遗物都丢了!失了信物,我如何认父?”
韩漠说:“有什么不能的?你就直接走到你爹面前说:‘我是你儿子,我妈让我来,你看着办’!”
罗致接受不了:“这……怎能对父亲如此不敬?”
“不敬就不敬!二十年了令尊都没找你们,挺……那什么的。”
罗致直摇头:“不可,不可。”
韩漠说:“那就把锦囊里那封信给你爹一看不就行了?”
“不可!母亲信中教我阅后即焚,不可给父亲看见……”
“别啊,这可是你母亲的遗物!不过也是,死无对证,罗家也可能认为血书是假造的。或者,你干脆别认爹了,反正你已经成年了,靠自己也能生活。”
罗致想了半天,说:“父母间的往事,我身为人子不便过问。娘亲的遗命,我不能违背。只是如今没有了信物,可怎么好?”
韩漠见风使舵:“既然一定要认,就不要想那么多了。父子间的血缘是赖不掉的,有没有信物其实都一样!”他看着脚上的鞋,很舒服。这也是罗伯母的遗物。他一拍罗致的肩膀:“走,去京城!”
罗致向母亲的墓深深叩头,拜别母亲,踏上寻亲之路。
先到凉州城还车、赎当。朝奉先生向下看了看韩漠,捡起当票说:“这个,这个还不够日子,不能取。”
“啥?”
先生说:“你看,你当了一年,我按这个时期给你出银子,你这会儿要取,算怎么回事呢?我是给你少了呀,还是给多了?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韩漠说:“您不用算这些,我当了多少就还您多少,大不了加点利息。先生,你是不是拿不出来,才故意刁难我?”
先生眼睛一瞪:“没有!我们做这等生意,讲的就是信誉二字,怎么会毁了客人的东西?你这小哥不要信口开河,让人家以为我们买卖不地道!”
韩漠知道十有八九是出事了,当时就急了:“那是我爹给我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拿出来,我去官府告你!”
先生心虚之色一闪而过:“人无信不立。是你小哥出尔反尔,还道别人是非!当真,当真好笑。”
韩漠立刻就要去告状,罗致拦住他,劝他先去吃饭消消气。过了半个时辰,罗致找到他,把一个盒子放到他面前:“那先生其实也还忠厚,弄坏了你的锁,送去给银匠修了,没想大哥你三日不到就要赎当,只好胡乱找个借口推辞。刚修好,托我给你带来了。”
韩漠忙打开盒子检查。银匠手艺不错,根本看不出来链子有断过的痕迹,只是老爸最崇拜的那条定律被锉掉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夺回长命锁,就可以上路了。本来应该直奔长安,路上风闻有商队带着一群西凉歌妓去了河东(就是山西),其中一个貌似是Vivi。于是两人改道走河东,结果当然是没找着,只好转道继续去长安。
第7章 荒村斩妖
六月中旬的一夜,在绛州一个不知名村庄的一条泥泞小路上,大雨哗哗地下着,韩漠撑着一把破油伞,雨水在脸上身上衣服上哗哗地流。他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