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质宠令 > 分卷阅读29
    儿甚至没出过家门,逢年过节才得一身新衣裳。

    孟澜一是出于同情,看不得自己外甥作下这么多孽,二也是给林风眠寻一伴读,因此孟莺儿才在林府生活了四载。

    这四年里头,表姐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送回去。

    惊闻她嫁给萧子津,起初林风眠感到欣慰,她终是熬出头了。

    但随后又为她担忧,不知究竟是不是她的福报,如今担忧成真,林风眠觉得,都是自己害的。以孟莺儿的性子,斗不过人家,也不敢声张委屈。

    思索间,林风眠发现误入了无人的宫殿,荒废已久,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里面走出来。

    她一惊,虽然此时卢镜时不过三十出头,但还是被认了出来,别看他眼下只是个不起眼的副五品文官,不久之后,那是风头无两的户部尚书。

    当年他可谓横空出世,没背景,没功绩,能到这个位置,说没后台她是不信的。

    卢镜时消失后,她紧接着步入大殿,没有宫灯,诺大空间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正欲退去,却骤然碰触到一人的胸口。

    那人身上的檀香气息莫名熟悉,他展开手臂,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

    林风眠几欲惊呼,却是李勖的声音:“你饮酒了。”

    萦怀

    “你饮酒了?”贴着她的耳畔,他再次发问,声音低醇。

    饮酒的分明是她,他却薄醉。

    林风眠方寸大失,心噗噗直跳,点点头。

    他放在她面上的手收回,另一只仍留在腰间,林风眠被束缚着不得自由。

    “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醒酒……”

    “很好的回答。”

    “不然呢。”

    “看到什么?”

    “什么也没,啊……”她惊呼。

    腰上一紧,撞进他怀中,这是男人的胸膛,宽阔结实,心跳有力。

    此时二人隔着薄薄衣衫,尚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林风眠局促不安,他手上的力道,分毫未减。

    李勖独特的威胁方式。

    半晌,她终是败下阵来。

    “卢镜时。”

    “果然看到了?”他说,“有什么想说?”

    林风眠把头摇得如拨浪鼓,李勖气息自她脸庞划过,温温的,林风眠不觉耸起汗毛。

    “卢镜时是人才,虽眼下不起眼,但从州郡升上来只用了三载,他的同僚已不知在何处,他出身贫寒,实属不易,将来或大有作为。”

    “但也正因出身贫寒,没入过太学,在地方还好,京师恐被人看低,推他上来,阻力应该不低。”

    “既要让人心服口服,又不使人寒心,着实需得留心。”

    她不说便惜字如金,说又说得太快太多,一本正经,李勖细品,竟有几分道理,失笑:“怎么主意变得这般快。”

    而林风眠可笑不出,他们客气熟络,因不涉及利益纷争,今日被自己逮到私会卢镜时,往深里想,便知涉及朝堂调动,不知会招来什么麻烦。

    不过林风眠觉到,李勖问出这话的口气,分明轻松许多。

    然而万事不能高兴太早,他又将手臂递来。

    “太子还有什么要问。”她警醒地说。

    “我的护腕又破了,有劳林姑娘。”

    林风眠大汗,你回你的东宫呀,当然不敢说出口,只道:“太子,这里太黑了,又没有灯,我想帮你也看不见呀,不如这样,你先放我回去,或者,你先松手。”

    李勖不为所动,用指节叩了下她的脑袋:“自己想办法。”而后好整以暇,竟然往身后的墙壁倚去。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她叹口气,黑暗中去摸索身下襦裙,撕扯下一块斜长料子,又缠绕至他腕上,如此拆东墙补西墙,总算勉强交差。

    暗夜里,李勖眼中的女孩像道剪影,局促环境下,显得手忙脚乱,以往她都是聪慧敏捷的。而此刻,却笨拙得可爱。

    他第一次承认,笨拙亦有笨拙的好。

    右手微一松动,立刻叫她逃了出来,她的声音如蒙大赦:“殿下,告辞了!”眨眼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后良久,李勖从袖中取出火折,刺啦一声,宫灯燃得通明。

    怀中尚有女孩儿留下的香气,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亦或是专属于林风眠的气味。

    他顿觉仿佛失去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李勖覆手踱出大殿,站在白玉石阶之上,抬头凝着月色,眸光漆黑幽静,面颊两抹绯红。

    果然,酒不宜多饮,今夜,他是醉得厉害。

    林潮止

    回府以后,林风眠本想倒头便睡,但越想越气,这是,这是被一个小屁孩耍了?

    偏她刚刚头脑一片空白,竟然忘记反抗,真是枉论多活了那几年。

    笃笃的敲门声,林云栖大喊:“姐,二姐,快出来,有事。”

    “我睡了!你走吧,明天再说。”

    “我不走!你不出来我就不走!”

    她恨透少年人的霸道,恶向胆边生,气恼着起身开门。

    “姐,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什么……”

    “仔细看啊。”

    林风眠只觉周身血液瞬间冷凝,酒也全醒。是穆简成的字迹。

    “哪里发现的?”

    “府门外,好像算准我回来的时辰,让我看见,怎么样是谁啊?”

    林风眠抽回信。

    “行了,你先回去吧。”

    “是谁啊二姐。”

    “你先回,改天告诉你。”

    合上门,云栖口中嘟嘟囔囔地离开,林风眠拿着信回到桌前,才读了一行,便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