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家,车后座放着她硕大无比的书包,空间变得比平时窄小了许多。
她和他,几乎脚挨着脚,膝盖挨着膝盖……
***
送陈澜一到了家,安安她妈妈顺便下车去买菜,车里只留下了她和景云深。
车子里没有了暖气,又大开着一扇车窗,安安觉得有些冷。
她裹紧了身上的棉外套,侧头看外头的天,见阴沉沉的云聚成一大堆水墨画似的群山,好像快下雪了。
下雪……
她偷瞄了身边安静坐着的景云深一眼,脑海中,瞬间盈满了各种言情剧中才会有的浪漫情形——天上下着小雪,男女主牵着手漫步于皑皑的雪原中,什么也不说,就那样走着。忽然站立,对视一眼,就已详细地述说了他们之间的种种情爱……
越想越入神,安安傻笑起来,觉得如果雪下得更大了,男女主在雪中打雪仗互相投掷雪球的场景,也很有爱。
更别说他们玩耍结束,男主心疼地握住女主的手,放在自己下巴边,低头问道:“你冷不冷?”
安安正肖想得起劲,忽然冷不丁的,耳边响起了景云深低沉的声音:“你冷不冷?”
浑身一个哆嗦,安安清醒了过来:“冷。”
景云深稍稍侧过身体,向着她坐着的地方,靠了过来。
难道他要和她相拥取暖吗?
安安紧张地咬住了下嘴唇,想着自己要不要矜持地躲一躲,却听他说:“我也冷,把车窗关上。”
“哦。”安安冷静地答应了,动作麻利地关了车窗。
景云深说:“留一道缝透气。”
安安照做了,他也回归原位,斜斜地靠着自己那边的车窗坐着。
没过一会儿,她看见她妈妈拎着菜回来了:“陈澜一的爸妈真小气欸,我每天晚上送他们孩子回家送了一个学期了,刚才我去买菜,她妈妈连根小葱都不愿意送给我的。”
她把菜放下,坐上驾驶座扣安全带,回头和景云深说:“小景,你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家吃晚饭了。你叔叔和婶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景云深没有拒绝,冷漠而又客气地道:“谢谢,麻烦阿姨了。”
……原来他也有嘴这么甜的时候,安安还以为,无论谁都撬不开他这张嘴呢。
让景云深到她家吃一顿晚饭而已,安安原本没想那么多,直到他到了她家门前,她妈妈让她给他拿拖鞋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他们家玄关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她的裸/照。
其实早在读初中的时候,她就要求过自己的爸妈,将它从墙壁上取走。
但做的都是无用功。
她爸妈觉得这张照片上的她特别可爱,非得挂着,只是照顾到她的廉耻心,给照片加了个帘子,但凡有客人要来时,就遮上。
不久之前,那个帘子坏了,最近也不是过年期间,没有客人来访,安安也就没有过问。
谁知道,景云深会来她家吃晚饭。
她很用力地试图用自己瘦小的身躯遮盖它,景云深反而因为她欲盖弥彰的动作,特别注意到了玄关处墙壁上挂着的照片。
“是你?”他问。
安安不好意思地点头:“是我的百日照。”
又说:“你别看,这张照片上,我都没有穿衣服。”
景云深无视了她的要求:“照片上的你在哭。不喜欢拍照?”
“我不记得了,我那个时候只有一百天大。”安安的脸彻底红透了,索性不与他继续纠结这张照片的事情,低下头,穿上拖鞋就往客厅里走。
景云深迟迟没有跟上来。
安安疑惑,回头去看,他说:“你穿走了我的拖鞋。”
……又红着脸退回去,把拖鞋还给他。
她用余光瞥见,他似在微笑。
吃完晚饭,安安觉得天气似乎更冷了。
特别是站在料理台前洗自己的碗时,水龙头里流出的水,简直冰凉彻骨。
景云深吃完饭来放碗,安安听到她妈妈大着嗓门和他说话:“小景,把碗放那儿就可以了,让安安洗!”
安安:……我不想洗。
但景云深利落地把碗放下了,看意思,是真的好意思让她洗他用过的碗。
安安愤愤地,洗了自己的碗放在一边,开始洗他的。
他没有立即离开,忽然打开了料理台前的窗户。安安被外面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心烦意乱时,他低声说:“下雪了。”
第15章 还不是因为看脸(14)
雪,在常年温润的F市,是异常金贵的物件。
安安放下手中才洗了一半的碗,往窗户外看去,只见一片郁郁的黑色。不远处孤立着的那盏路灯,散发出一片昏黄色的灯光,仔细看,倒能看出小沙子一般的雪,稀稀落落地下着。
不过几分钟,那雪忽然大了起来。片片如鹅毛,落在地上,好像有“啪嗒”的声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