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
异想天开送过小鸡、小白兔。
再之后送的是游戏机、摩托车、一只金毛。
只有那只金毛,他不听长辈意见,执意养着。
“小雪球怎么样?”我塞了一口饭,问乔行。
“不问我,先问狗。”他淡看着我,伸手撩开我额前的头发,皱起眉头,“怎么有道疤?”
“小事。”我笑笑,“哥,结婚了吗?生小孩了吗?”
乔行摇摇头。
“那有女朋友没啊,我什么时候能见见?”
“有。”
“叫啥,我认识吗?”我实在好奇。
他不想多说,问别的。
“家里给你的钱为什么不用?没有钱,你用什么活?”
我托着腮:“怎么不能活,下到工厂,管吃管喝。”
乔行展开我的手,划痕、厚茧堆在上面。
不好看,我很快缩回去。
他闷声说:“你怎么不能学得聪明一点。”
“回家吗?”我眯起眼,“哥,我害死过人,就算从牢里出来了,也没法回去。”
“家里容不了一个污点。”
他一怔。
“你不应该找我,家里为什么给我那么多钱?”我看一眼乔行,再低头。
“他们无非是要告诉我,‘乔边你走吧,这些钱能够保你衣食无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家里没有你这个女儿了’。”
空气凝结不动。
乔行叹口气:“家里你不用管,你只要好好留在镜水,别再乱跑。”
我也轻叹,稍点了头。
谢山被判处拘役。
谢如岑从外地回来后才知道消息,病房里,小姑娘抱着我又是一顿哭。
程演后脚到。
他看到我,眼神都变了。
事情是乔行帮着处理,双方认识了,自然也知道我是谁、做过什么。
我看他,也不同了。
因为没想到他和我妹妹有婚约。
有婚约的情况下,他还要撩拨谢如岑。
以前觉得他和那些纨绔子弟不同,没想到感情上都一样。
留谢如岑一家团圆,程演提出送我回去。
从出病房到坐上车,两人一前一后,没半句话。
我降下车窗透气。
“开空调了。”
他给升上去,语气里硌着石头。
“怪不得呢,谢如岑叫你‘豪门在逃千金’。”他讽笑一声。
“看样子,她不知道你坐过牢。”
“嗯,我没说。”
他啧一声:“瞒着不好吧。”
“我不会害她……你呢,是不是喜欢谢如岑?”
程演点头:“喜欢。”
我淡淡地瞥他一眼:“还是别了,有婚约就不要再玩弄别人的感情。”
他一锤方向盘,气急败坏:“我他妈没想和你妹妹结婚,家里安排的又怎样?还能架刀在我脖子上逼我不成?什么年代了,还他妈包办婚姻。”
“你别激动,我只是不想看她受伤害。”
程演鼻子里哼气:“论伤害,我觉得你威力比较大。”
“我不会害她。”我又说一次。
两人僵持着。
几个路口后,程演泄了气。
“行吧,行吧,我不管你,你也别来管我。”
“成交。”
☆、04
我搬回了以前住的房子。
打开门后,一大片夏日阳光。
白得刺目。
踏进去,像趟入陈旧回忆的河,河里波光粼粼。
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眼前出现一道人影。
我眯起眼。
他沉默不语,怔怔地看着我。
他微抬下巴,眼底发红。
高个子,双腿修长,身姿挺拔。
他穿着衬衫,扣子开几颗,锁骨上有痣。
看了很久,我想起来了。
哦,贺折。
他仍看着我不言不语。
他朝我走来,像从梦走到现实。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向后撤几步。
走近了,他的目光散在不知何处。
他只是合了一下眼,不再多看,绕我过去离开了。
电梯门开了又关。
许久之后,我回头看去,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因为在外养病,我第一次见到贺折,要晚一年。
当时,他随父母搬来,我听到传闻,说是个好看的小男孩。
一年后的下雪天,乔行迎我回家,他也在。
乔行让他喊我“乔乔”,他轻轻一笑,跟着叫我一声:“乔乔。”
传闻不假,粉雕玉琢是真好看。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