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酒气。
车内没亮灯,尴尬的情绪都裹在昏暗里。
一路无话。
车拐进清池大门,在一栋楼前停稳了。
贺折把乔行扶出车,我按下电梯。
诡异、煎熬的沉默一直持续。
按亮了灯,贺折径直把乔行扔到客房床上。
听见开门声,我一闪眼睛,以为人已经走了。
很快,乔行沉沉入睡,我擦了擦他的脸和手,喂了杯蜂蜜水,见神色平稳,才关了灯。
出去发现贺折还在。
他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着眼,灯光透过睫毛留下影子。
我看得出神。
他有所察觉,轻掀眼帘,移来的视线涣散飘渺。
“喝茶吗?”我转开目光。
一秒,两秒。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开口。
“去年夏天。”
“还走吗?”
“啊?”我没料到他这么问,干笑着,“走,过几天吧。”
他低下眼,看不出情绪。
时间趟着泥沙,流淌得缓慢。
我提气到胸口,问他:“那天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找东西。”
我皱眉。
本想问是什么,转念记起钟翊住过,他有钥匙,来拿她的东西也不奇怪。
“看你挺开心的。”他眯起眼角,散漫地扫过我。
“喝酒庆祝什么呢?”
我一愣,脸上发僵,向沙发后面缩了一缩。
“庆祝终于能回来?”他似笑非笑。
陡然觉得不耐烦,我绞起眉心。
“办完事我就走,真的,就几天时间,很快,很快就走。”
语气直、冲。
他没说话,起身终于打算要离开。
差开几步,我在他身后,抬眼打量着。
腰背挺拔,黑发打理得利索,袖子绾到臂腕,手指纤细骨节分明。
干干净净,清晰明白,跟新闻中那个人一模一样。
还是没有温度。
甚至比隔着荧幕,更难触碰。
开锁“嘎达”一响,“慢走”两个字还没出口。
下一秒,熄灭了灯,天黑地暗,一只手掐向我脖子。
撞到墙,我一记闷哼。
那手使上劲,掐在脖颈两侧,慢慢用了力气。
我喉咙紧锁。
寂静的黑暗中,两道呼吸交缠,两颗心不安跳动。
我逐渐适应光线,眼前的人仍模糊。
他只是看着我,沉着目光。
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好笑,抓到他的手,替他多加一道力气。
他手中一颤。
手心滚烫,喉管、食道、心房,都被炙烤着。
我又想起他的笑,眯起眼,想找寻一点痕迹。
他看我盯着他,贴近一步,似乎想细探究竟。
我仰着头,他眼神恍惚,手中用力,紧接着低头吻上来。
呼吸不畅,脑中晕眩。
我任凭他撬开嘴巴,钻进口腔。
他的气息如火燎原,刮起风暴,肆虐到身体各处。
吻来得猝然,离开得也决绝。
我被猛得放开,贺折推门离去。
九月的夜晚有了些凉意,地上坐久了,我脚上发冷,站起来腿还麻。
特别特别想抽烟。
我踉踉跄跄地摸上烟盒去阳台。
点上火,烟尘入肺。
手都是抖的。
喘息、叹气,烟的味道,唇齿舌尖,全都被贺折的气息倾吞、占据。
甚至整个难安的夜晚,梦里也都是他。
第二天清早,乔行梗着眉头起来,先灌了一杯水。
他坐到餐桌前,看着我有点懵:“昨天怎么回来的?”
没等说,他回想起来,眉头更紧了:“贺折开得车?”
“嗯。”我点头,笑说,“放心,没打我。”
“离他远点儿。”他仰面靠在椅子上,声音哑着。
我应声,问:“在这儿吃饭吗?我煮面条。”
“不了,早上开会,我回去洗个澡。”他说着,拿上钥匙告别走了。
我望着门,摸了摸脖子。
一夜没睡,也懒得吃饭,我爬上床沉沉地睡去。
一起长大,性情相近,乔行、贺折两人更为要好,上学、出国读书,基本都一起。
当时乔、贺两家走得近,小孩来往频繁,家里还把乔行旁边的房间改了,专门让贺折住。
现在呢?
两人断绝了来往。
为什么?
因为我。
☆、05
闹钟响的时候是十一点,我迷迷糊糊睁眼,感觉浑身像被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