圃种上绣球,紫色粉色一片。
小雪球在前面走,时不时回头。
柳姨讲话激动,她说乔行的女朋友是大家闺秀。
说爷爷奶奶在乡下宅子休养。
说我父亲准备结婚,娶的人我认识,是燕扬他妈妈。
我听着,怔怔的。
柳姨推开门。
“阿行,小乔来了。”
乔行戴着眼镜,正在打电话,只是冷瞥我一眼。
柳姨带小孩出去玩,小雪球赖在我腿上。
当时我抱着它送给乔行的时候,才出生不久,耳朵耷拉着,一丁点儿。
现在它年纪增大,毛色褪成浅黄,精神头也不足。
乔行打完电话,看着笔记本。
“哥。”我喊他。
他连眼皮都不抬。
“对不起,哥。”
我解释一通,人没一点反应。
我讪讪起身:“那,那我先走了,您忙着。”
“你敢。”他一丢眼镜,合了笔记本,看着我。
我又讪讪地坐回去。
“怎么来的?”
“碰到祁信,捎我一程。”
“明天搬过来住。”乔行说。
“不方便,哥。”
“房子很大。”
“我得帮忙照顾谢如岑的弟弟。”
“带小孩一块。”
“别,家里知道我在这儿,得剥了我的皮。”我仍摇头。
乔行眼底暗淡:“没得商量,我现在开车送你回去,看你收拾行李。”
说着他开始穿外套,拿车钥匙。
我投降:“我和谢如岑说一声。”
“嗯。”
到清池花园后,我拉出行李箱。
最后,看到耳钉在床头柜上放着,只剩一颗星星。
地上没有,估计掉了。
在柜子和床之间的缝隙里。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除了一枚月亮黑钻,还有一块黑色的表。
时间久了,表盘落满灰。
湿巾擦过后,钻石在灯光下微微闪烁,指针暂停,时间指向9点。
看设计、大小,显然是男人戴的。
“哥。”我拿着表出去,“这是不是你的?”
“嗯?”乔行接过,他看了很久,抬起头。
“你从哪儿发现的?”
“我房间,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空隙里。”我说。
“这么贵的表,瞎放。”
他没说话,收到口袋里。
金鹤湾的日子很惬意。
乔行多数时间不在,硕大的庭院,除了家中做事的偶尔来,只有我和海流一大一小。
图书室塞满书,小孩爱学习,每天在里面捧着看。
他也喜欢小雪球,每天喂点吃的,摸摸头,便被黏住。
小孩埋头读书,它就乖乖趴在他旁边。
谢海流逐渐好转,开始想念姐姐。
我问谢如岑,她说他们封闭实验刚结束,当天下午就回来。
她拜托程演去接。
程演在朝会。
我想起张嘉兰,便叫车,带谢海流去了那儿。
朝会焕然一新,外层低调隐秘,里层清泉绿竹,水声潺潺,曲径通幽。
带路的人带我们绕过假山,穿过弧形门廊,朝里面走,引到一间凉亭坐下,还给沏了龙井。
小孩捧着瓷杯,让我低头看茶壶上的诗,一字一字念着。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远处传来说话声,我顺着看去。
贺折低着眼帘,正在听张嘉兰说话。
茶水烫人,我抿下嘴,目光散开。
很快贺折看到我,他停下说话,沉默地盯着我,喉结翻动。
“乔边!”张嘉兰喊我。
我带谢海流出了凉亭,说明来意。
“你跑去哪儿了,怎么也联系不到你。”她问。
我道歉,又解释:“有点事,去了谢如岑老家。”
张嘉兰皱起眉:“纷纷也想……”
贺折听着,从中打断,对她说:“程演在良院,你领小孩过去。”
张嘉兰看了我一眼,应着,要带谢海流走。
我跟上去。
贺折叹口气,攥着我的手腕扯过去。
我急了,低声吼:“你有病啊。”
他沉默不言,拽着我到一间无人的茶室,利索地反锁门。
我后背抵着门板。
他低头扫视着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腹腔涌来潮热,直往心坎钻。
我把目光落在别处。
“不敢看我?”他屈腿贴上来,一手钳住我下巴,逼我直视。
折窗而入的光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