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那边的铺子送货,这一年的苦也算没白吃。”
说着拍了拍宋一成的肩膀:“你成亲比我们早,原该早点振作,怎么这会儿还跟个长不大的孩童似的?也不怕让你儿子笑话。过几天我到府上去,将从江南带回来的小玩物带给他。”
几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有些露骨的话虽然戳心,倒是也不会为此而翻脸。
宋一成自然不喜欢被批判的一无是处,但看林成佑子承父业经商做买卖,魏子延是个书呆子,考了几年科举都没考中,后年还要进京碰碰运气,若是还不成就死心回来老老实实听从爹娘的安排,而坐在那里最安静的人夏遇脸上带着笑,他的出生与三人不同,家境贫寒,学问做的甚好,但不知为何却无心仕途,在城外的学堂做教书先生。
夏遇是骨子里清冷高傲的人,哪怕家中穷到揭不开锅也不会同他们说,从小到大就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让人担心却又无可奈何,身上穿的这一身衫子已经磨破了都不舍得扔,这般冷的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
他们深知夏遇和他们还是不同的,没人敢揭夏遇的伤疤。他们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相处,习惯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几杯薄酒下肚,热意上头,有些难以启齿的话倒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宋一成盛了一碗鱼汤,尝了一口果然鲜香的很,悠悠说道:“这阵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成天冲我使脸色,我难得好心,一大早折了梅花枝给她赏,她对我不冷不热不说,还嘲讽我既然有时间做这个怎么不能多去看两本账,真是气死我了。”
其余人皆安静,倒是夏遇难得的笑出声来:“弟妹也着实有趣,你既然怕人家说你,往后多上点心,人生如流水,不要让别人也活的太累了。”
宋一成的手蓦地顿住,心里闪过一抹难堪,这话听着没什么,但却比成佑的话让他难受数倍。
心中烦躁难忍唯有酒能解千愁,哪怕其余几人如何劝他都放不下酒坛子,越醉脑海里程璐看他时的眼神越发清晰,任凭他如何强逼自己都甩不开。
“不要喝了,当心回去让弟妹担心。”
宋一成心里的气瞬间被点燃,甩开肩膀上的手,气急道:“谁让她担心,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是她追着非我嫁我,我爹正好又瞧中了她的家世,不然你以为她能入我宋家的门?”
魏子延瞧宋一成这副样子真是一言难尽,赶紧开口劝道:“在我们几个面前你胡说八道没人怪你,这话可不能到弟妹面前说,这得多伤人心。”
夏遇将酒杯放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宋一成,而后转头看向窗外铺天盖地的雪。
“她早该知道跟着我过日子,这些就是她该受的,她要是再敢骂我、打我巴掌,我绝对饶不了她,不信走着瞧。”
魏子延和林成佑互相对视一眼,乐得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感情这是在家里受委屈了,弟妹可真是能耐,以前心疼这混账的要命,哪怕是到花楼那种地儿,都舍不得拧一下他的耳朵,这次居然扇他巴掌了,真是活该。
“事到如今,你也有今日,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瞧着往后除非你们合离,不然你定是个妻管严。”
男人尊严岂容妇人践踏,宋一成双目猩红,猛地站起来,身体微微地摇晃,指着天怒道:“真反了她了,我会怕她?你们等着瞧,她要再敢这么对我,我直接休她回娘家。”
魏子延和林成佑显然不信,他醉成这副样也不敢将他送回家,万一他要是借着酒疯说些不着调的话惹恼弟妹,只怕难收场,想着还不如让人送个信回去,今儿晚上歇在他们家里,等明天酒醒了再回去。
偏偏这人哪怕醉了也是固执的一根筋,任凭他们怎么拉扯,这人都不愿意跟着他们走,非要闹腾着回家里去收拾人。
宋老爷天还没黑就回来了,比起以往冷着脸今儿是带着笑的,看来账是要回来了,还特地差人来请程璐母子两一起吃饭。
宋老爷的原话是要他们一家三口过去的,那人在外面陪朋友,与程璐也没什么关系,给儿子外面又多加了件衣裳,这才去了老爷院子。
宋老爷看到他们娘俩,脸色黑了一下,到底心情好,今天懒得骂那个混账东西,抱着自己的乖孙子,心肝宝贝地叫着,当着宋夫人和程璐的面,直接说:“我的乖孙儿,今年想要什么?祖父这次讨回不少银子,要不给你置办个宅子?等你将来大了想去哪儿住就去哪儿住。”
宋学进虽然年纪小,却十分懂事,声音稚嫩又柔软:“多谢祖父,我还小,娘说我应该多读书长本事,以后将来出息了好好孝顺祖父,给祖父买大宅子。”
宋老爷被自己的乖孙子逗得心花怒放,不说能不能亲眼看到孙子长大成人,有这份孝心就值了,心头一喜自然说话也没了分寸:“那你可得快点长大,到时候祖父就将整个宋家交给你打理,在你手中说不定咱们宋家能富可敌国。”
程璐只在一边听着,眼睛看了眼身边的宋夫人,纵使有万贯家财也禁不住人的算计,倒不如读书学治国之策,将来位极人臣,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