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安阳说:“我先回房间了。”
江岷回到房间,乱糟糟的房间里果然不见傅佳辞。
外面狂风乱作,雨水像锋利的快刀一下下砍向被护栏围住的玻璃窗,江岷转头向停车场跑去。
赵安阳他们的车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白色反光,在夜晚格外显眼。
车轮胎里气体消失的声音没有被雨声掩住,傅佳辞的手上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她就站在风雨里。
她的粉底被雨水冲刷掉,黑色的波浪卷被雨水打湿后变成直发垂坠在她苍白的脸颊两侧,假睫毛和口红倒是依然稳固,只是眼线晕开了。
她浑身湿透,整个人如同从泥地里爬上来的女鬼。
傅佳辞知道自己现在的妆一定花透了,可她不觉得这妨碍她的美丽。
她自豪地朝江岷扬下巴,显摆了下自己手中的瑞士军刀。
四个车胎都被她扎破了,明天别说要老四开车送江岷回津州,就连这小小的停车场,车都开不出去。
雨点砸在傅佳辞卷翘的假睫毛上,摇摇欲坠。
江岷明白,这个疯女人是在报复他。
他沉了口气,隔着雨幕,问道:“你到底要什么?”
傅佳辞拿手拂去睫毛上的水珠,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无聊,和你玩玩。”
雨下的很大,江岷身上也被淋湿了。
水珠不断从他睫毛上下坠,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不好玩。”
“江同学赢了那么多次,也该尝试一下输个彻底的滋味了。”
她说完,把玩着瑞士军刀走回宾馆里。
风风雨雨在她跟前,仿若无存。
江岷随后回去的时候,赵安阳和老四装完了钱。
二人正在房间里一边吃泡面一边吹嘘。
赵安阳喝了口浓郁的汤,对老四说:“等咱们离开津州,哥请你吃大餐。”
老四谄笑道:“谢谢赵哥!”
泡面的味道让江岷反胃。
一片巨大的阴影投在赵安阳面前,是江岷。
“你的同伴把车胎扎破了。”
赵安阳闻言,和老四对视一眼,他吩咐:“老四,你出去看看。”
老四看了眼窗外,狂风暴雨拍打着窗户,营造出了一种末日的氛围。
他不情愿地说:“现在也没办法去换轮胎啊。”
赵安阳直接放下泡面,向外走去。老四急忙抓起折叠伞,紧跟在赵安阳身后。
他们在停车场检查了轮胎,四只轮胎都被放光了气,无助地耷拉在地面。
赵安阳又去前台问能不能换轮胎。
前台指了指外头的风雨:“就这天气,你换了轮胎也开不出去。”
赵安阳倒也清楚前台的意思,台风不停,高速公路不解封,就算有车也难开出去。
“我知道,你把修车行的电话给我,我自己问。”
前台不耐烦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赵安阳脾气很好,他说:“有电话就把电话给我吧,我自己查。”
前台见赵安阳是个小伙子,边找电话簿边说:“现在年轻人都不听劝。”
赵安阳没接他的话,前台拿出电话簿后,他就在前台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
台风来临,修车行都关门了,没有一通电话能打得通。
赵安阳不死心,一直打到最后一个电话还是没有回应。
他不得不放弃。
赵安阳对老四说:“有烟吗?给一个根。我心烦。”
老四稀疏的眉毛皱起,不解说:“赵哥,不就是车坏了,没法送那小子去填志愿嘛,老实说,是他自己跟着咱们来的,咱们可不负责替他善后。”
老四话音刚落,江岷从灯光晦暗的走廊里出来,前台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多一个江岷,更是晦暗。
老四习惯性地递烟给江岷。
在这个前路未明的情况下,他很烦躁,烟能让他暂时放空。
但江岷拒绝了。
他不抽这种烟。
他淡淡地问赵安阳:“现在怎么办?”
赵安阳的烟只剩一个烟屁股了,他把烟碾灭在烟灰缸,揉了把额前半湿的刘海,说:“没管住小辞是我不对,我替她给你道歉。”
替傅佳辞道完歉,他抬头认真的看向江岷:“看天意了。”
江岷问:“能把我手机先还给我吗?”
赵安阳和老四互看一眼,老四说:“你别得寸进尺!”
江岷笑了笑:“何必这么激动?”
他这平平静静的一问,反倒让老四发怵。
绕过老四,江岷来到与赵安阳面对面的位置,他微微低头看着赵安阳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我说话算话,只要明天能回到津州,就当没见过你们。”
赵安阳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小子,这不是我想不想送你回津州的问题,这得看老天,你明白吗?你能让老天听你的,明天但凡天气好一点,我都能想办法送你回津州。”
江岷看向窗外,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笃信地说:“明天台风会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暗黑,是童话
被口口的字是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