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间对视上,空气冷寂了大概三秒左右。
傅佳辞边走边问:“你要是赶不回去填报志愿,会怎么样?”
“没有那种假设。”
傅佳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他盲目自信呢,还是该说他狂妄自大。
傅佳辞有些口渴,正好玻璃茶几上放着两瓶各剩一半的矿泉水。
她不愿意喝江岷喝过的水,便问:“哪瓶是你喝过的?”
江岷的目光落在傅佳辞手中的那瓶矿泉水上。
她意识到那是江岷喝过的,手忽然像触电一般被弹开,嘴里碎碎念说:“晦气死个人啦!”
江岷也不在意,目光如旧,幽深,寒冷,弥漫雾气,如同夜里的海面。
不能太久地盯着他的眼睛,要不然,会迷失其中。
傅佳辞走到江岷身边,他比她高许多。
她抬起头,也只能正好看见他的喉结。
傅佳辞起了坏心思。
她的手忽然搭上江岷肩膀,借力踮起脚,花瓣形的嘴唇向江岷靠近,划过他的嘴角:“江同学。”
江岷没来得及躲,也没来得及推开她。
她身上有淡淡的奶香气,这是一种很舒服、令人有安全感的气味,它和傅佳辞咄咄逼人的气势毫不符合,甚至不该来自于傅佳辞的身上。
似乎是宾馆沐浴乳的味道。
他们距离过分接近时,江岷才能稍稍看清楚她的样子。
她素颜时皮肤很好,像嫩出水的豆腐,五官也很柔和,没有任何攻击性。
这张脸,除了她的眼神,没有任何锐利的地方。
“你根本不是来讨债的,对不对?”傅佳辞看向江岷的手腕上带的银色手表,“你这一只手表就价值不菲,怎么会为了两万块钱来和人拼命呢?”
江岷抬起手腕,“假的。”
“骗我,当我是白痴呢。”
江岷毫无欺瞒道:“嗯。”
不多不少,不轻不重,一个字,傅佳辞的自尊心被击得粉碎。
贱男人啊。
她清亮的瞳仁立马遮盖上一层薄薄的怒意,又不能动手打人,只能拿垃圾桶撒气了。
傅佳辞抬脚踹向垃圾桶,蓝色的垃圾桶立马滚向江岷脚下,江岷侧身躲开,于是垃圾桶滚进了床底下。
傅佳辞发现在江岷这里占不到半点上风,不快地离去。
待她走后,江岷蹲下来捡回那只垃圾桶,丝毫不差地放回原位。
这破旧的客房里只剩他一个人,而傅佳辞身上那股香气,却像无魂野鬼似的在这个空间里飘来飘去。
这一夜,江岷等了一晚上,赵安阳没回来。
天一点一点变亮,雨声变小,风声变淡。
熹微时,几只麻雀停在失修的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叫,台风戛然而止。
江岷一夜未睡,简单洗漱后,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有霉味了。
他不客气地从赵安阳的行李箱里找出一件白色卫衣换上,打电话给宾馆前台,询问今天前往津州的大巴情况。
因为台风突然停止,交通还来不及恢复,地级政府没有收到通知,公交公司仍然停止运营。
得到不确定的答复,江岷倏地提起扔在地上的书包。
书包里是一本地理杂志,而他来时身上带着的那把瑞士军刀,已经不在了。
现在,它在女骗子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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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升
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响起。
江岷前去开门,只见傅佳辞妆容完好的站在门外。
她穿了高跟鞋,仍同江岷有身高差距。
江岷的视线微微向下,正好看到她两把刷子似的假睫毛。
“想赶回津州填报志愿?”
“你有办法么?”
傅佳辞不怀好意地说:“叫了车给你啦。”
江岷自然不信她。
傅佳辞知道自己为人不善,也不怪他不相信自己。
她指着窗户:“你自己去看看咯。”
江岷走去窗户前,一辆白色货车正停在楼下。
他问:“赵安阳找来的车?”
傅佳辞冷笑道:“他?他碰到事就会逃。他要能找来车,我名字倒着写咯。这车是我叫来的,现在高速和国道都被封了,青溪去津州还有一条小路,知道的人不多,可以走那条路。”
江岷问:“我凭什么信你?”
傅佳辞腹诽,这人戒备心也太重了。
她眼神上下晃动,打量了一番江岷:“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话罢,她的目光正好落在床上的黑色书包上。
“赵安阳还给你的两万块,你给我,我就让你上车。”
江岷也不问她要这钱做什么,“赵安阳呢?”
“鬼知道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