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家暴的陋习,一个冬天夜里,他的父亲喝醉后家暴他母亲,他母亲担心陈维筝害怕,就让他去邻居家躲起来。
在陈维筝被母亲推出门后,他遭到了街区疯女人的性侵。
那件事对陈维筝家庭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因为那天是陈维筝的母亲亲自推他出门的,他母亲将所有罪责都怪在自己头上,后来终于承受不住,精神失常,离家出走。
男童性侵一直是社会死角问题,陈维筝的父亲求遍了所有人,用了所有手段,仍然没能为陈维筝讨回公道。在自责之中,他父亲只能酗酒度日。
那件事改变了陈维筝的一生。
他母亲是在他六年级时候离家出走的,他母亲走后,陈维筝开始留长头发,穿女性的服装。
而他父亲不是在酒馆喝酒,就是醉倒在路边,压根没有发现陈维筝的变化。
江岷和陈维筝在初中时在同一个班级,因为班里还有其它知道陈维筝经历的同学,关于陈维筝的过去,渐渐在校园里流传开,在流言蜚语的压力之下,陈维筝破罐子破摔,他开始在学校穿奇装异服,小小年纪跟人家去混吧,而不论学校的同学怎么议论他,他都一言不发。
陈维筝被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强行剪掉他留了很久的长发,陈维筝哭得很伤心,可没有人站出来为他发声。在那个圈子里,所有人,都认为陈维筝是错的。
傅佳辞听完陈维筝的故事,眉头忽然下沉,她难得露出深沉的表情。空气里有一粒白色的尘埃落在了她脸颊旁的头发上,她的头发乌黑,那一点白落在她头发上,格格不入。
傅佳辞正在沉思想要怎么说服陈维筝,忽然一只手落在她脸颊边的头发丝上。
那只手,无比精准地挥走那一粒尘埃,又无比精准地避开了傅佳辞的脸颊。
明明没有肌肤接触,傅佳辞却感觉到了脸上的热意。
她警戒道:“做什么?”江岷说:“有东西在你头发上,我有强迫症。”
“这年头谁还没有强迫症呢。”
“是临床诊断的精神疾病,你有吗?”
傅佳辞腹诽,还是不要和别人争当精神病了。
江岷忽然笑问:“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占你便宜?”
傅佳辞一双黑黢黢的眼珠上下打量着他,心说:就你现在这样?
他现在这一副病躯,整一朵病恹恹的娇花,有什么能力占她便宜呢。
但是,为什么她的脸颊在发烫?
傅佳辞在医院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她意识到待得过于长久,恶狠狠瞪江岷一眼,“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有缘再见。”
江岷脑袋微向□□,对她说:“不会再见的。”
傅佳辞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她回头摆出一个潇洒的笑容:“是啊,后会无期,江岷。”
她特地加重了“江岷”二字,这两个字被她念得咬牙切齿。
傅佳辞身影一消失,江岷的强迫症忽然又一次犯作。
这女的,她到底是叫什么名字呢?
她到底叫傅什么辞?
傅什么辞呢?
傅佳辞在乘坐公交的过程中接到陈维筝的电话。
公交上人熙熙攘攘,吵得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在下一站下车,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和陈维筝通话。
傅佳辞严厉地质问道:“你躲去哪里了?”
陈维筝说:“你放心,我在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傅佳辞问他:“别人找不到你,你就真的逃得掉吗?”
“你什么意思?”
“陈维筝,有些事情你不去亲自面对,永远逃不出去。你以为你逃离的是别人的欺辱吗?不,你想要逃离的、不敢面对的,是你内心的怯懦。”
电话另一端,陈维筝咬紧牙关,恨到声音战栗:“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傅佳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每个人最在乎的都是自己,没人在乎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那种被当做异类怪物的痛苦,那些人的眼光像刀子,你没有尝试过每天都要经历千刀万剐,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换傅佳辞沉默良久。
陈维筝:“你没经历过,所以无话可说是吗?”
傅佳辞:“我刚刚在点烟。”
陈维筝:“…”
傅佳辞狠狠吸了口烟,她的眼角被烟气熏红。
她没有烟瘾,甚至至今都不习惯抽烟,偶尔烦心的时候吸一口,被烟呛到以后,让肺腑的痛苦代替心灵上的烦闷。
“陈维筝,我有跟你讲过我小时候吗?”
“没有。”
“我小时候很漂亮的,比现在还要漂亮。可我爸是个控制狂,他心理有病,不准我穿裙子,不准我留长头发,小时候他要带我理发我不愿意,于是他用剪刀把我的头发剪得稀巴烂,直到高中,我都没有留过长头发,没有光明正大穿过裙子。上学的时候,男生喊我男人婆,女生都背地里议论我的性取向。可我只是因为家教的缘故,没有长头发,也没有裙子而已。那些议论你,当你是异类的人,他们分不清对错,难道你自己也分不清吗?明明是他们错了,他们的声音很大,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