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晏辞,眼底一片赤诚。他执着地伸着手,似乎晏辞不收他便不会放下。
晏辞莞尔,伸手取过他掌心的青瓷瓶开口:“那便多谢摄政王了。”
君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唇角勾起一抹笑收回了手,掌心还残存着晏辞指尖细腻微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捻了捻。他看着晏辞放下帷赏不禁抬手拍了拍额头,有些无奈又觉奇怪地皱了皱眉头。
君屹恍然想起月娘听到他问题时诧异的神情,她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未曾听闻王爷有失眠症,怎的想起这桩事儿来了?”
“不是本王。”君屹答。
月娘眸中诧异更甚,几乎可用震惊来形容:“既然不是王爷,那么便更没有理由了。莫不是……”
月娘大胆揣测,眼睛微微一亮:“心上人?”
君屹错愕地回望她,腰板挺得很直,显然未曾料到月娘竟会这么想。他沉默片刻,眉头紧紧拧住,仔细思索了一番才开口道:“是贿赂。”
思及此,君屹靠在树边又皱紧了眉头。说到底他竟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会这么做。
许是因为唐突而得知晏辞有失眠症,似乎惹得她不悦了,故而想赔个罪。又或者是贿赂,希望晏辞不要过于针对自己。
总之无论是哪一个,听起来都很有说服力。
君屹点了点头,似乎被自己说服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坐了一阵儿才到晏辞的马车边招呼了一句:“殿下,该出发了。”
“好。”
晏辞刚说完便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青瓷瓶,南秋方才下马车同云昭说话,倒是未瞧见这瓷瓶,不禁问了一句:“殿下这瓷瓶中装的是什么?”
“药。”晏辞皱眉,补充道,“君屹给的治失眠症的药。”
南秋愣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摄政王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莫不是下了毒?”
南秋打开瓷瓶闻了闻,又取出一枚丹药仔细瞧了瞧,面色古怪地将药递了回去:“没什么问题,至于有没有效还得再瞧瞧。殿下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示好。”这是晏辞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南秋点头赞同,忍不住夸赞一句:“摄政王倒也是个心细的主。”
晏辞勾勾唇角,未作评价。
马车在崎岖不平地小路上行驶了一阵子,路况渐渐开阔平坦,云昭扯着缰绳稳步前进。
由于担忧夜间找不到宿处,晏辞和君屹没有再停下歇息。不知不觉间,太阳西下,天边渐渐泛起了昏黄,距离能落脚的驿站也不过区区十几里。
车轱辘碾过地上的碎叶,马蹄声震得碎石都跟着抖动起来,马车缓缓进入一片树林。
天色渐暗,四下寂静,偶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古怪的声响,让人觉得诡异瘆人。树林中一片寂寥,寂寥中又暗含杀机。
晏辞耳朵微动眉心微蹙,伸手抓住了南秋的手臂。南秋不解,心中的疑惑还未出口便被推搡着后跌了些,一支泛着银光的箭矢穿透了马车,紧接着无数支箭矢射向马车。
马受了惊吓发出一声嘶鸣,后脖子往后一仰前蹄抬起开始狂奔,马车里的东西尽数撞在地上滚了出去。
南秋脸色一白,刚想护住晏辞便觉整个人被拦腰带起,再回过神时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马车十步开外,马车在一瞬间轰然炸开。
云昭警惕地护着晏辞和南秋后退掩在树后,眉头紧锁扫视四周,一时半会却也瞧不出来那些人究竟藏在何处。
天色过暗,只有耳边的风和呼吸声听得真切看得明了。
晏辞拾了枚石子攥在手中,指尖一弹,石子重重地打在前面的树上。箭矢穿透空气的声音瞬间响起,直直地射向那棵树。
云昭辨清了方位迅速反击,几声闷哼和掉落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片死寂。他转头看向晏辞,在晏辞点头后悄悄往前移动,查看情况。
南秋动了动嘴巴,无声地询问,眼神担忧地在晏辞身上打量。晏辞摇了摇头,忽而耳畔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让她眸色一沉,下意识屏息。
君屹才解决那边的人便来寻晏辞,刚靠近了些便觉凌厉的掌风向自己劈来,又在自己脖颈间顿住。
低头一瞧,那掌间竟还藏着一柄短刃,只要再往前送些便能划破他的喉咙。好在晏辞及时看清了君屹的脸,堪堪顿住了手又垂下。
“殿下可受伤了?”君屹小声问着。
晏辞摇了摇头问道:“摄政王那边如何?”
“都是些瞧不出来路的刺客。”君屹答。
恰好云昭回来验证了君屹的话:“殿下,大约十来个人,都死了。属下仔细瞧过了,没有线索。”
晏辞眉心微蹙,一时半会竟也寻不到半点思路。这些人也不知究竟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君屹来的。
思考之际,君屹遣人去拾了些柴回来生火,他抬头看了看沉思的晏辞颇为愧疚地说道:“如今没有了马也没有了车,看来是到不了驿站了,只能在此落脚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