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袖,侃侃背起,颇有一番慷慨激昂、挥斥方遒的江山意气,清晨的几缕日光,照在他身上。
夫子满意的直捋着银白的胡须、闭眼点头,向乡民们展现着他们义塾的教学质量。
魏停云觉得自己也是狗屎运了,如果不是恰巧是苏洵的《六国论》…
如果不是当年的语文老师是苏家三父子的铁粉,要求他们全文背诵,挨个抽查,导致背的滚瓜烂熟到多少年都忘不
长工说:“大小姐,我怎么没看到咱家登库少爷。”
“他呀,在后排猫着,舒服着呢。”梁若琼让他赶车,要快去送货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绿油油的麦地也渐渐由嫩绿变为深绿、墨绿、见黄,番茄田里的苗也都长了出来,在魏二风、尹惜萍的精心照料下,长势良好。
魏停云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却见尹惜萍心急火燎的往河滩跑,也跟着过去看。
瘸腿陈阿伯看主人家来了,才慢悠悠的赶着羊群出番茄地。
“陈阿伯,你这放羊怎么还往庄稼地里放!”尹惜萍气的眼泪都要出来。
陈阿伯笑笑,却没有多少歉意,也许见只是尹惜萍和魏停云,一个妇女一个孩子:“哟,对不住,我以为这是草地呢,不认识这是什么庄稼?”
魏停云想那天,真不该给这厮说情,真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陈阿爷,你见过草地是这样隔着行距长得?这明显是种的苗,你腿瘸眼不瞎吧。”
这两亩地是他们一家三口还债的希望啊。
“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跟我说话呢,魏家的小子是吧,你爷爷还得叫我声哥呢。”陈阿伯呵斥他。
“我呸!你也配。”
魏停云一叉腰,摆出老子吵架第一名的架势,没想到这陈阿伯也是个硬茬,更胜一筹的摆出了泼妇的架势,往地上一坐,拍着胸膛:“没天理啦,欺负我孤老头子,无儿无女啊……”
惹了其他田地里的人都来看。
他们方才远远就看到陈阿伯到这边放羊了,不过不是自家田,谁管。
只是奇怪,陈阿伯这是混大胆了,连梁家的地也敢啃。
陈阿伯不依不饶,说魏停云骂的他老病根子犯了,让魏停云得把他背回家,还得给抓汤药!
直到魏泰赶来,将他拽扶了起来:“陈老哥,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陈阿伯一把鼻涕一把泪:“老魏啊,你这孙子了不起啊,读书人!瞧不起我们这些老不死的。”
梁家听了人报信,以为是自家田地,也来了,还有梁若琼和梁家几个长工。
梁万里旁边站了会,就弄明白了情况:“陈阿伯,这河滩可不是你放羊的地方。”
陈阿伯讪笑一下,梁家他是吃罪不起的,河滩这块,他也从不敢来。
况且眼下麦苗已经老了,羊也不爱吃了。
只是往这边走丢了几只羊,他来寻的时候发现了这两亩苗地,小羊正在吃,听人说这是魏家租的田,他也就不立即阻拦了,这苗子可比草养肥,想着让他们吃个半饱再赶走。
他知道魏泰是个爱面子的,不会跟他撕扯。
陈阿伯悻悻的牵着羊要走,魏停云扯住他:“你不能走,跟我去见乡正!”
魏泰示意魏停云松开吧,算了。
“不行!上次县衙要没收你的羊,我在那还给你说情,好呀!现在你倒又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才不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我要跟这老臭石头死磕到底,看到底是你这石头硬,还是大昭的律法硬!”
魏停云也不是个省事的样子。
陈阿伯心里瞬时有些害怕了,没想到魏泰家还有这样不好说话的硬茬子。
县里的告示,镇里年年张贴,里正年年发,羊啃食庄稼,什么罪他也不糊涂!
像这种民间诉讼小官司,无须到县里,而是由乡正判理调解。
“我不去!你们夫子就是乡正,保不齐向着你。”陈阿伯嘴上功夫也是一绝。
“你不去,可由不得你!刚才不是让我背你嘛,如你所愿!”魏停云撸起袖子,一把扛起瘦弱的陈阿伯,羊群则咩咩咩的后面跟着。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停云!冲!”梁登库在后面喊。
被梁万里在后面拍了把脑袋。
魏泰点起了烟袋,眼睛一眯:“孩子大了,管不了。”
心中却是窃喜,魏大鼎脾气软,魏二风人太老实,魏三青扛不住,魏观林书生气太重,魏栖木贪玩不经事,他们魏家需要一个这样硬气的孩子。
河滩边,距离夫子家有二里路,魏停云不可能一直扛着他,很快就把放下来,拽着走了。
陈阿伯起初还骂骂咧咧着挣扎,但后来也放弃了。
因为魏停云说:“警告你,别挠我的脸,不然我也要讹上你的。”
到了夫子家的时候,夫子正在厨房煮面叶子,夫子的夫人正在哄孙子。
夫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