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层出不穷,明舒不动了。
“你该去死!你们全家都该去死!”
“你们怎么配活着!”一脸大学生模样的女人奋力叫嚣。
明舒冷冷地看她,“因为他是罪犯,所以我和我家人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吗?”
字正腔圆中,平静的语气让其他人为之心惊。
“法律允许我的存在,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批判我?”
“那些被你那个杀人犯父亲杀害的人他们有啊!”对方脸红脖子粗地回怼。
明舒睫毛轻扑,“所以,你是他们中的哪位?”
对方被堵得哑口无言。
明舒一一扫过这些鼓动舆论的人。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自诩正义的侩子手罢了。
“那你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女人进入下一轮的嘶喊。
有舞团的保安出来维护秩序,隔开这堆疯狂的人。明舒盯着那女人,扯了扯唇:“我从来不活在你们的眼里,更不活在你们的口中。”
“我的交代也不该是给你们的。”
说这话时,女人的唇形轻挑,高抬下巴,一如她在舞台上颈肩秀直,孤傲娇贵。
她的上半身决绝自信,可在赵茗看得见的地方,明舒的手掐得快要扭曲。
自信温和,卑劣凉薄,这些矛盾的性格在明舒的身上扎根对抗,却又和谐共生。
前者是舞台赋予她的骄傲,后者是被人诟病的出身折损了的害怕。
这么多年,她活得小心又孤独。
赵茗在那一刻有过残忍的念头,或许眼前的困局对明舒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
要是走出来了,她从此就自由了。
回到车上时,赵茗心有余悸,她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明舒。”
芭蕾舞团的那笔天价违约费几乎搭近了明舒这几年所有的努力。
赵茗太担心她了。
明舒却笑了笑,“过了这几天,我才能有以后。”她在风里清醒了自己的思绪,转而对赵茗说:“去盛越集团。”
赵茗顿时一个激灵。“你是要去见程宴洲?”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明舒。
明舒:“去见他的助理。”
她不太乐意见程宴洲。
会怕。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要去找程宴洲。
彼时,近郊的靶场里,男人绑了绷带的手打了几把,手机在这时突兀地震动了几下。
助理何旭发了个短信:抱歉老板。我把那份你做了标记的文件给了明小姐。
本来文件有两份的,一份是程宴洲自己看的,上面多多少少有了几道记号。
另一份才是原版无痕迹的。
男人揉了揉眉骨,打了一行字:自己去财务室扣半个月的薪水。
这一出插曲过去,程宴洲拿起□□,继续刚才的射击。明舒来找他时,男人正拿了个九环的成绩。
程宴洲看到了她,手上动作不停,自顾自地给那把枪支更换子弹。
阳光下,无温度的子弹泛了层金光,却依旧让人敬畏它们的杀伤力。
对明舒而言,尤其如此。
第4章
黄昏时分,落叶浅浅散散在地上铺了一层,阳光的余温漫上地平线的最后一道,将将把手伸向另一边世界。
明舒披了件大衣,挤入匆匆的行人中,踩起枯叶中老脆的节奏。
女人的身躯还未从半个小时前的那场芭蕾舞训练中彻底解脱,又蓦地被一声低沉的嗓音叫住。
“小天鹅。”
寻声望去,明舒在一个小小的拐弯路口看到了狼藉的打斗残景。
几个混混东倒西歪在地上,一个军人制服的男人正反手擒住一个咬牙叫骂的混混。
一把锃亮的小刀斜在一旁,远远地挨在墙边。
程宴洲见明舒转头,挑了下眉,“还真是你。”
明舒趁机打量起他。
严肃的制服下是男人健硕有力的身材,胳膊半露,因挟制的动作手上的脉络随呼吸起伏,彰显雄性的喷张。
再循上,一张刀削斧刻的面庞冷硬深邃,男人眉梢轻扬,减缓了几分寒光冷刃拼凑出的狠厉。
似乎在芭蕾舞台的观众席上见过。
“过来,帮我打个110。”男人抬了抬下巴,“腾不开手。”
有耐不住好奇心的人瞟了眼这个场面,丢下一声惊讶又事不关己地赶路。
“为人民服务,小天鹅。”男人勾唇点了她一句,说着,又下手紧了紧挣扎的那个小混混。
明舒抿了抿唇,从手里捧着的几本书里抽出手机,打了出去。
她走近,俯身把手机放在两个人的眼皮子下,叫男人自己说。
程宴洲扫了明舒一眼,笑了。
随即,男人对警察局那头的人报了地点和闹事人的身份。
通话刚到尾声,明舒冲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