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话想表达什么?
那当然是除了对大哥永无止尽的彩虹屁以外,发自肺腑的呐喊——
臣妾做不到啊!!!!
大概两个月水深火热的艰苦日子过去了。
我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信心满满,一直到后面的掩饰着厌烦。
好事是对大哥的称呼由“炼狱先生”变成了“炼狱”……我甚至想叫他“阿杏”(然而被他本人拒绝了)。
但是……成天高强度的训练,以及随时随地会出现的鬼……它们将我的精力消耗殆尽了。
我开始理解善逸对于训练的态度了。虽然当时看漫画的时候一开始有点讨厌他这种几乎夸张的消极(当然后面就变成真心实意的粉丝了),但确实——
我虽然有改变已知未来的决心,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不愧是“将别人都吓跑的训练”。
挥刀练习很累。
炎之呼吸我始终不得要领。
被训很难过(炼狱超严格呜呜)。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自暴自弃、自私自利的卑鄙想法:管什么鬼杀队呢?他们将来会怎样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屑老板最后会被炭炭消灭不是吗?
——那我,完全可以抽身而出,去像别的种田文里那样,凭借来自未来的知识,成为一方霸主,富可敌国,名垂青史。
而且,凭借我的系统,完全可以在鬼的利爪下苟活,不是吗?
连我自己都在唾弃自己的懦弱。
但这样的想法一刻不停地在入侵我的大脑。
我甚至回想了起来当时初见大哥,与鬼第一次战斗的场景。那之后我从没受过那么严重的伤,连【雪境生存法则】都好久没用过了。
……因此,那场战斗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记几乎无可磨灭。
在又一次训练累趴下之后,我想:如果我没提出要加入鬼杀队,不再管这里的事情,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累、这么辛苦、不再经历当初那样的疼痛?
啊啊……
但这些所有的怨言,都在一天戛然而止了。
那是一个清凉的夜。
我们遇到了一只有点类似半天狗的、可以分裂的鬼。
炼狱提着刀与它缠斗,而我握着手杖负责保护一边的普通人。
被我护住的是一对母子。
可能他们其中之一是稀血吧,鬼即使看起来不敌炼狱,也仍然分裂出了小的一部分向我袭来。
那一小部分不太强……我跟它打的有来有回。
我有自信,拖住它是没问题的。
然后等炼狱杀掉大的一部分,再来支援我就好了。
我仍然是以身体具有的本能在战斗。很熟练地放空意识——几乎曾经的每一场战斗我都是在挂机。
所以,我没注意到,鬼突然抬起的手。
它挨了我一戳,但没扑向我,而是越过我的防线向那对母子袭去。
那位母亲决绝地挡在儿子身前。
血肉爆开的“噗嗤”声近在咫尺。
那位母亲的身躯在我面前被撕成了两半。
温热的鲜血飞溅到我脸上。
那一瞬间如此漫长,漫长到我清晰的看见孩子脸上依次浮现的惊恐、茫然、无措、悲痛……仇恨。
“仇恨”啊。
这份恨意是对于杀死他母亲的那只鬼,还是对于没能保护好他们的我?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了真银斩。
一道道银白的刀光几乎把那只鬼的分裂体削成碎肉。
我想吐。
我的喉咙在一阵阵发紧。
我已经没有了握住手杖的力气。
而此时炼狱终于一刀斩下了与他对敌的鬼的头颅,来到我身边把那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鬼的脖颈一刀切断。
真银斩停了下来。
那个小孩子抱着他母亲的尸骸,呜咽着、断断续续地、哭泣。
那声音如此动人心魄。它们逐渐增大,直到撕心裂肺地在半空中回荡。
下雨了。
我茫然地站在雨中。
以往话很多的炼狱这次却没跟我说话——啊啊,他肯定是被我现在的表情给吓到了吧?
……真想看看啊,我现在(丑陋)的样子。
我颤抖着抬起了手。
手杖掉在地上。
洁白的掌心映入眼帘。
我的服饰是干净的,没有一点破损的。
一步之遥是血溅满地的尸骨,是痛失至亲的悲鸣。
我明白了。
“鬼杀队”所包含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那么多人拼上性命,与鬼厮杀呢?
……
我是个杀人犯。
我杀人的动机是我所有的怠惰、懦弱和大意。
我——明白了。
完完全全、彻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