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歪扭,姿态如故,被竹子保护得安安稳稳。

    *

    田后探头看向窗外,见到了兰宫方向飞着的两只木鸢,气急败坏之下摔了三两盘盏。贱蹄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还得空做耍。

    “鸿儿呀,你可是答应过母后,要替我除掉韩姬的,都过了这么些日子,她怎么还好端端活着呢。”田后咬牙切齿。

    公子鸿忙道:“母后不要忧心,儿从没忘记过此事,一直在暗中筹划。”

    “鸿儿筹划得如何了?”田后赶忙走到他身侧,紧张又急不可耐发问。

    公子鸿笑道:“母后放心,眼下正得了个良机。如此如此这般,定能叫韩姬命丧当场。”公子鸿得意洋洋,比划着将他布置下的陷阱说与田后。

    田后听着听着,面色由怒转喜。

    “鸿儿所言极是,这计划甚妙,韩姬必死无疑。”田后冷笑,再望向兰宫时,已换上了独属于胜利者的骄傲姿态。

    第11章 美人与奴隶(11)

    时光过得飞快。一个月的时间里,江白竹甚少踏足兰宫外。这日,她在榻上来回打滚,脑海中挣扎思索着一个严峻的问题。

    她要不要逃跑?

    她瞥眼看了看左右,悄悄将手摸进榻上铺着的狐裘下,嘴角勾起了弧度。嘿嘿,是两块金子。这是她趁旁人不注意,偷偷藏在这的,留着日后出宫用。

    等她离开了楚宫,就去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买些田地,做个快乐的小地主。

    正当她沉浸在对出宫后美好生活的想象时,香草匆匆进来,她赶紧抽回了手。

    “美人,快别懒床了,大王差人来唤你去呢。”

    江白竹闻言,立刻打直了身子坐起,瑟缩了下肩膀:“叫我做什么?我还受不得惊吓呢。”

    是不是熊平见她好些,就又想变着法折腾她。

    香草道:“有个燕国人进宫,正给大王进献珍宝,大王遣人来传,是要叫美人去赏宝呢。”

    赏宝?

    江白竹双眼一亮。这种活动,她很喜欢呀!

    “帮我更衣,我这就过去。”江白竹来了精神,香草服侍着她穿好衣服,她便兴冲冲往外走。

    “请美人许我同行。”赵枭候在门前,请求跟去。

    “好啊,一起去。”江白竹正在兴头,不假思索答应。

    宝殿内,楚王正把着隋珠细细赏玩,笑声洪亮,“好,是个好宝贝。”

    站在熊平身旁那人,正是献宝之人,名叫燕三,他身体健壮高大,双掌布满老茧,一张黝黑粗糙的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大王,和壁隋珠,是世间两大奇珍,现在尽数落入楚宫,大王您真是独得天恩,福泽深厚呀。”

    熊平哈哈大笑,满面红光,“不错,你献的几样宝物甚得我心,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没有?”

    燕三眸色闪动,忙不迭称是,说还有一样宝物,且等韩美人到场再看不迟。

    只在话间,江白竹便行至宝殿,给大王请安。

    熊平见她今日身穿鹅黄衣衫,领口袖口缝了灰鼠皮,腰肢被腰带紧束,勾勒出曼妙无比的曲线,皮肤白胜雪,姿容绝美依旧,叫他有片刻的失神。

    即便日日都见韩姬,可他却毫不疲惫厌倦,心神荡漾,不受控制地想亲近她宠爱她。

    熊平起身,大步走上前,抱起韩姬坐回王座,将隋珠取了来放在她手心,叫她把玩。

    江白竹笑吟吟赏玩着宝珠,就听熊平道:“美人已经来了,你最后那样宝物,快拿出来吧。”

    燕三立刻从身后匣中取出一卷裱上金边的白丝绢,双手捧至两人面前,介绍道:“这幅画作,名为《江山美人图》,是位技艺高超的画师专为大王所绘,上面绘制的,正是楚国的山川大泽,以及大王的宠姬,风华绝代的韩美人。”

    江白竹听了这话,微张了小嘴,难掩惊喜之色。

    居然有人画她唉!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对她有误会呀。

    熊平亦是兴奋,江山美人,江山美人,他狂笑数声,这两样东西,他都有。是该有人做上一幅画,称颂他今日的荣耀。

    “快快将画展开!”熊平搂着他的美人,急不可耐要看画。

    江白竹殷切盯着画布,蹬着脚丫乱晃,想看看别人将她绘得好不好看,像不像自己。

    燕三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将画作自右向左徐徐展开。画上景象叫人眼前一亮。

    此画东起广陵,土地平坦肥沃,稻田里有百姓耕耘,画卷继续铺陈,渐渐绵延出雄壮山峰,奔腾江流,以及广袤大泽,有麋鹿仙鹤等灵兽在泽边集聚,郢都巍峨华丽的宫殿展露一隅。

    画布已展开大半,燕三的呼吸渐渐粗重,面色愈发不善。而楚王与江白竹被画作吸引,丝毫未察觉到异常。

    楚宫规模浩大,宫殿层层叠叠,游廊高阁遍布,画得气势恢宏,实在是壮观无两。不过,江白竹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怎么还没瞧见她自己呢?

    就在这瞬间,燕三蓦地将绢布全部扯开,里面赫然躺着把匕首。他极为迅捷地抄起匕首,双目圆睁,对准韩姬胸膛刺去。

    这一扯一抄之间,不过眨眼功夫,叫人防不胜防。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