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风尘女子出逃。
身边还带着一部分用库银兑换的银票,被官兵追至江边,傅巡抚自知罪孽深重,当场拔剑而亡。那女子在欲图逃跑时不慎失足落水,打捞上来时,已然气息全无,且腹中还有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据那女子的邻人供述,傅巡抚身前专门替她赎身置了宅院,平日里穿金戴玉,出手也极为阔绰,她腹中的男胎应该就是傅巡抚的骨肉。
自此,一位贤臣折于女昌女支之手,为了满足外室的骄奢淫逸,竟不惜以身犯法,擅自挪用军资,并险些导致军队哗变、城池失手,罪无可恕。
而在这些发生的前两天,她突然被傅巡抚打发去百里之外的永福寺上香,如果不是她回来的及时,就也被认为是知情逃亡的了。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除了她父亲没有亲自受审之外,一切都毫无破绽。
可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那个为了不让她再受委屈,宁愿与母亲交恶,也不愿续弦纳妾的父亲,如何会挪用军资蓄养风尘女子?
更何况她自母亲去后,便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如何不知道他为官清正,从未收受过一丝一毫的好处,每月到手的奉银,除了救穷济难,全靠她精打细算,才能勉强维持家用,怎么会突然转了性情,还做的那么明显。
可她不信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
合上卷宗,她疲惫地抚了抚额头,一筹莫展。
这时,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忙将东西压到了枕头下面。
开门一看,是傅夫人身边的丫环,只说让她过去一趟。
她不明就里地跟过去,傅夫人正在几副首饰衣物。见了她,连忙亲热地拉了过去,拣看得顺眼的往她身上比划。
她这才知道,明日二皇子的王妃要在瑞王府邀众人赏桂花,不知谁的提议,说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宁王迷得五迷三道的,让傅瑶琴明日将她也一并带过去,给众人开开眼界。
一听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她自是百般推拒。
“人家是王妃,哪里有我们说不的份,你若不去,你妹妹也要跟着落不是。”傅夫人面上稍有不悦。
“我——”
见她眉头微蹙,意识到是自己的话太露骨了,怕她气恼,傅夫人连忙接过话,软言劝说道:“你只管放心的去,以她们的身份地位,想必也不会怎么为难你一个小丫头,就是看着宁王的面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等了片刻,见她还在犹豫,话里又带出几分不耐来:“你若不去,倒让人误会是我们怕你抢了瑶琴的风头,眼里不容人似的,我们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出去行走。”
她这般连哄带逼,容不得傅锦言不点头。
只是那些衣饰她一见没要,傅夫人也没有坚持。
第二日用过早饭,她就随着傅瑶琴上了马车。
“停车!”
马车刚转过胡同口,傅瑶琴突然喊了一声,等车停稳之后,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这马车太窄小,人多了怕闷着姐姐,倒不如在外面清爽。”
她没吭声,看也没看她一眼,便打开轿帘下了车。
“哼,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么!”
里面轻飘飘地传出来一句,马车四周的人都看向她,她淡然一笑,没有丝毫尴尬。
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
她父亲身前虽居高位,但素来不喜结交权贵,尤其是皇子们的拉拢,更令他避而远之,所以她对几位王妃全无半点了解。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冲傅瑶琴方才的态度,恭王妃必然是她的大敌。
一切如她所料,当一群华服丽影映入眼帘时,其他人都还只是打量观望,恭王妃便绕过东道,忍不住直接发难了。
“我还是看你跪着顺眼些,起来做什么?”
行礼之后,她刚起身,三王妃一眼横过来,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她只能重新跪回去。
“三弟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青衣奴才,犯不上的,莫扫了咱们赏花的雅兴。”
“就是,我们知你是为外甥女出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打老五的脸面呢,不过一个新鲜的玩物,何必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另外两位王妃一副看戏的姿态,明里是劝,却句句往恭王妃的心窝里扎。
“听见没有?你们主子看那身青衣碍眼,还不上去给拔了?”
恭王妃咬牙忍住火气,先将瑞王妃扯下水。
“瞧瞧,我原是替她着想,倒着了她的编排,拿我当枪使!”
瑞王妃笑着辩解了一句,但并未阻止,两旁的丫环立即上前要来扯傅锦言的衣裳。
她无法,只能连声求饶。
“给我脱,也好让你长点记性,日后守好自己的本分!”
恭王妃任由她苦苦哀求,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这才厉声道。
丫环不敢怠慢,取了她的外衫,依恭王妃的话,拿去厨房里少了。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