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推辞,先皱着眉头渴了一小口,愣了一下,便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今日太医换药了?”放下汤碗,皇上看向李公公问道。
“药没换,熬的人不一样了。”见皇上这么爽快地喝了药,李公公立即喜上眉梢,替宋熙表功道:“枉老奴服侍了陛下这么久,还是不如五殿下心细入微,只加了几颗红枣,这汤药果然就适口的多了。”
“哦?我倒是不知,熙儿还懂这些?”皇帝看向宋熙,满是欣慰。
“父皇不要怪罪儿臣鲁莽才是。”
“雕虫小技!整日里只知道胡闹,多用心在读书正务上才是!”明明心里很是受用,但还是要摆出威严来训斥几句。
“是,儿臣今后一定谨记父皇教诲。”宋熙从善如流。
他一向最是顽皮不听管教,今日这般体贴乖顺,倒叫皇上有些拿不准了,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才开口道:“说吧,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了?”
宋熙面上一囧,也不好驳他的意,只好顺着他回道:“前些日子儿臣无意得罪了几位皇嫂,若不是父皇从中回护,定然是不能轻易了结的,父皇这般替儿臣着想,儿臣再不知报答,就真是混账了。”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皇帝心有触动,不自在地拿了折子做掩护,李公公已经被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感动的要掩面而泣了。
“哼,花言巧语,日后真下了功夫才是!”皇上依旧板着脸道。
宋熙连连称是,趁机向皇帝开口,点名要了两位老师过来,皇上一看他这么积极,无不应允。之后,他才把话转到真正的来意上,故意提起要重新发配傅锦言的事。
“被顾爱卿的事一搅合,朕倒还真是没想起来,你既已知错,一个小小的婢女,我看也不用再去计较了。”
皇上这会儿是出奇的大度,可却让宋熙心里发苦了。
他之前是想尽一切办法要留住傅锦言,可现在却想通了,京城里关系错综复杂,她又深受拘束,倒不如放她出去,查起案来反倒自在些。只要翻了案,他就是要娶她做王妃,也没有谁能阻拦了。
他先在心里理了一遍,才谨慎地开口道:“陇西作为我朝边关重地,军饷粮饷亏空问题频出,时时受蛮族侵扰,她也自知父亲罪过深重,万分愧疚,我那日也是见她为陇西百姓伤心难过才可怜她的,君无戏言,父皇既已发话,不若将她发配到现任陇西巡抚处,以她为例,以儆效尤,让那些暗藏私心的官吏心生警惕,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满怀忐忑地说完,压根就不敢去看皇上。
沉默片刻,皇上才开口:“这话是谁教你的?”
“回父皇,没有谁教我,确是我自己想的,考虑不周,还望父皇见谅。”
“好个一举两得,就依你,李福来,传翰林院侍诏拟旨!”皇上转头向李公公道,说完往椅背上一靠,缓缓吐了一口气,再看向他时,眼神少有的慈爱:“你能心怀社稷,朕心甚慰,望你日后多加勤勉,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儿臣身为皇子,理当替父皇分忧,为社稷出力。”宋熙双膝跪下,以头触地。
从此刻开始,他就算是正式加入争夺皇储的队伍中来了,愿母后和太子的在天之灵保佑,他能顺利地手刃仇敌,以血前世之恨。
他之所以让傅锦言去陇西,一来现任陇西巡抚林靖就是他以后的太傅兼左丞相,从一开始就支持他的,为人正直尽忠,前世的时候就是林相向他报告的叛党的行迹,只可惜他误信了傅瑶琴,以致满盘皆输。只要他修一封书信过去,林府的人定然不会为难傅锦言。
二来傅锦言的父亲是在陇西出的事,只有回到原点,才能尽可能地接触到事情的真相,有林府暗中相助,比起被禁锢在京城的深宅大院里来说,胜算就大得多了。
出了皇宫之后,他就开始琢磨如何去向傅锦言交待了,毕竟这件事都是他一意孤行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打乱她的计划。
他在这边想办法,傅老爷也没有闲着。
经历过宋熙和傅承庆的事情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哪怕只是一个婢女,凭借出众的容貌,傅锦言也有做红颜祸水的资格。为免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他必须想一个完全的法子才好。
他这边还在发愁,老夫人那边倒是先替他想好了。
自打傅承庆被赶出家门之后,老夫人便开始浑身不舒服了,整日里不是头晕就是心疼,请了无数大夫、抓了成堆的药,硬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经一个尼姑的开导,她决定捐一个替身去庵里替她还愿,不用想,傅锦言就是替身最合适的人选。
傅老爷心里虽过意不去,可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庵里与世隔绝,傅锦言到了那里虽受些冷清,但好过在府里受气还容易招惹祸端,再加上事关老夫人的身体安危,也就点头了。
送别
去庵里清修的事,并没有让傅锦言有太大的悲喜。
可以说,除了她父亲的案情,这世上已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