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称臣 > 分卷阅读11
    却查不出对方的底细,因此不敢冒进。

    这许状元看着不擅品茶。

    顾长淮想了想,问:“许兄,你我闲来无事,听闻你通读兵书,策论更是博得陛下青眼——不知顾某是否有幸,邀你对弈一局?”

    向来表现得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的武状元果然面色一白,清澄澄的乌眸也失了神采。

    许一盏仰天一声悲叹,抚着心口,肝肠寸断般:“——家贫,无以为学。”

    “...对诗?”

    许一盏猛一拍掌:“这题我还不错,以这茶为题,青青茶水叶子漂,一口喝下好清香。”

    顾长淮:“......”

    这平不平仄不仄的东西,顾长淮倒宁可她再来一句“家贫无以为学”。

    他回忆片刻自己家里那位官拜兵部尚书的小叔,可惜他俩一文一武,政见各异,两人少有言语,顾此声平日看他一眼都嫌多余。这就是文武之间宽逾千丈的鸿沟吗?

    许一盏看出顾长淮的难堪,只得轻叹口气,道:“顾大人今日光临寒舍,愚兄却招待不周,惭愧啊惭愧。不如今日......”

    她本想说“到此为止”,却想起到此为止之后还得改日登门拜访,带份礼品,又不自觉住了嘴。毕竟她实在只想窝在她不大不小的状元府里,等着每月初准时准量送来的皇粮。

    顾长淮道:“许兄言重了,闲着也是闲着,听说华都贵女都对许兄风采格外向往...”

    许一盏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呵欠:“不胜惶恐。”

    顾长淮:“顾某就给许兄说一点朝堂逸闻。”

    许一盏望着外边高挂正中的日头:“天色不早了......”

    顾长淮:“顺便也谈一点太子殿下的事。”

    许一盏终于放下了一直翘着的二郎腿:“长淮不如留下来用膳,边吃边聊罢。”

    大皖朝的这些宫闱秘事,若是先帝,那还有几分不宜多谈。但如今圣上行事磊落坦荡,朝臣们多说几句也不妨事。而许一盏出身江湖,对这些事一知半解,当然会好奇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太祖一生戎马,创业未半,建朝三载便憾然崩殂。

    百废待兴、时局动荡之下,先帝继位,以太平为年号,放权推恩,无为而治。

    他也不算昏聩无道,可是行事软弱,又生不逢时,赶上了这趟不宜太平的乱世。

    期间民生虽有所好转,国库却常年亏空,商人位高,财阀掌权,出了好几个权倾朝野的权臣。偏偏先帝仁爱,加之外患重重,因此迟迟不敢根除祸害,只能忍气吞声,皇权式微,连日益猖獗的江湖草莽都敢杀进华都,甚至屠害皇室,大扫皇族脸面。

    那江湖人杀进华都前,剑下已有无数亡魂,许一盏的父亲也在其中,若非如此,许一盏也不会区区六岁便拜入许轻舟的门下。

    先帝郁郁而终,谥号崇德帝。

    转眼新皇登基,面对着飘摇风雨、破碎山河,短短六年便以雷霆之势横扫朝堂,开武科、重将才,朝廷重现文武割据之态,皇帝也与旧权臣们正面对抗,呈拉锯之势。

    旧权臣以当朝左相为主,这位老大人身为三朝元老,位极人臣,儿子女婿侄子外甥挤满朝堂,兵部尚书顾此声便是他最为器重的晚辈之一。皇帝的心腹则多为武将,例如盛宴所在的盛家,何月明所在的何家,这两家虽然私下不和,打闹不断,却都忠于皇帝,绝无二心。

    而顾长淮出身顾家,乃是前朝降将的后代,恰好处于左相不稀罕、皇帝不搭理的尴尬处境。全靠以傲人品貌攀上左相贵女的顾此声一力推举,顾长淮才能以十六岁神童才子的名义跻身东宫,声名鹊起。

    也因为顾长淮的身份,太子褚晚龄的立场便显得模棱两可。

    他自出生就被立为储君,偏偏长大后的性格竟然温柔和煦,不仅和他执掌生杀暴跳如雷的父皇截然不同,言行之间还颇有几分崇德帝那般儒雅谦逊的意思——这才是左相等人最想要的皇帝。

    皇帝显然对长大后的褚晚龄十分不满,但褚晚龄学问不错,人品更是为众臣称道。无由废储,年事已高的左相第一个就要跳出来以死进谏。连带着这次御笔亲题了新晋的武状元作为太子太傅,左相已忍不住缩在家中碎碎念,怀疑皇帝就是眼见着太子武功不好,还想把他惯得更加不好。

    许一盏听得津津有味,啃着鸭腿问:“那陛下当真是这样盘算?”

    顾长淮似笑非笑:“怎可擅自揣度君心?”

    许一盏也随之一笑,不再多言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眼前美貌绝伦的顾太师,显然是想代表某一势力,从她这里讨要一份忠心了。

    ☆、/抉择/

    如果皇帝真和太子不睦,那她又该忠于哪边才合道义?

    顾长淮眉眼弯弯,把她神情变化都尽收眼底,随着一叹:“说来殿下也是可怜。皇后礼佛,诞下一儿一女后几乎连后宫诸事都不过问。公主虽然伶俐,却始终年幼,太子殿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