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面露难色。
这时候,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是一种绿色的药水。好像是雪山番……什么熬制的……”是那个被斑蝥和姜黄按住的男人在说话。
“雪山番麻。”九公子说道。
“这芜郎用药真邪性啊!”姜黄道。
雪山番麻是一种采自高寒地区的草药,熬成的汁水如果用量合适可以治疗哮喘,若是大量服用就会上瘾,间隔时间逐渐缩短,从隔天不服就呼吸不畅到每天都要服用,再到隔几个时辰不服用就会窒息。
显然,这姚姑娘已然上瘾很深了。
医家的人虽然识得这种药,可一般不会采用,虽能暂时缓解眼前的症状可是会埋下其他弊病。
芜郎却不管这些。那些作用奇、烈、邪的药从来都是他们的首选。
“白果,把药袋里的那颗通风散取来,先给这位姑娘服下。”九公子吩咐道。
白果忙从不离身的药袋里取出药,让姚姑娘含服了下去。
“回去吧,带上这位姑娘。”九公子转身道。
“那这个人呢?”斑蝥问道。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那男子不断哀求着。
“绑起来送官。作恶就要受惩。跟随了恶人也一样。”九公子回头瞟了那男人一眼。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啪”的一声,回身望去,之间弥烛正站在那男人面前挥舞着手掌,“啪”又是一声。
“作恶就要受惩。跟随了恶人也一样!”弥烛边打边重复着九公子的话。
“姐姐,你那呼风唤雨的本事是从哪里习得的?”斑蝥微微侧头问坐在她身后的弥烛。
“祖传。”弥烛敷衍着回他道。她的眼睛正紧盯着共乘一匹马的九公子和姚姑娘。
因为这姚姑娘被九公子点了几个穴位,加之不了解她的身体状况,恐出意外,需要时刻观察,见机行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九公子点的穴位就要他来解。换了旁人,力道不同,使用的手指也许有异,都会让效果大打折扣,甚至还会危及病人性命。因此,九公子不敢掉以轻心。
“姐姐,你看什么呢?是远处那匹野驼牛吗?”斑蝥顺着弥烛的目光望去,却越过了九公子和姚姑娘,看到了他们不远处出没的一头野驼牛。
“嗯。”弥烛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算是回答了他。
“姐姐,你们中原看不到这些野驼牛吧?你们那里都有什么看?”斑蝥又问。
“猫……狗……人……”弥烛含混着答道。
“人也算动物啊?姐姐你可真逗。”斑蝥笑说,“不过在这荒原上,有时候人也难得一见呢。”
“总叫我姐姐,你当真比我小?”弥烛扭头问斑蝥。
“九公子说你比我大。让我叫你姐姐。”斑蝥说道。
他又如何得知我的年龄?弥烛疑惑地想。
“九公子啊,眼神厉害的很,看人年龄上下不差一岁。”没等弥烛开口问,斑蝥就解释道,“不过姐姐你也别着急,他说,你们女子的年龄不可轻易与人说的,所以他只是说你长我一些,仅此而已。”
“你今年多大?”弥烛问道。
“十六。”斑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当真比自己小了一岁,这九公子竟有眼神如此神奇?弥烛朝九公子投去钦佩的目光,却见姚姑娘刚好在马上晃了一下,九公子飞速伸手扶住了她一侧的手臂。
刚才不让自己坐在前面,此刻却这姚姑娘坐在自己身前,这九公子当真把人气死了。
弥烛看着白马上的两人,皱起了眉头。
“你可有心仪的女子?”弥烛问斑蝥。
“有倒是有一个。”斑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弥烛被他的回答逗笑了:“难不成还要有三五个不成?”
“姜黄就有三五个。”斑蝥说。说完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
“这九公子呢?你可知道他心仪的女子是何许人也?”弥烛问。
“他?”斑蝥听到弥烛的问题愣了一下,“他从未给我们说起过他有心仪的女子啊。你听谁说的?”
“他身上有一个荷包……”弥烛提醒斑蝥。
“那个荷包啊……”斑蝥笑道,“是一个心仪他的女子送的,不过好像他对那个女子并无半点动心,我还道他是铁石心肠呢。”
“不过姐姐,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个荷包的?”斑蝥反问道。
“……”弥烛竟一时语塞,难道要告诉斑蝥,是她和九公子共处一室,他洗澡更衣时掉落的吗?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弥烛很小声地回答道,多希望此刻来一阵风,把她的声音吹散啊。
“姐姐,你看,一群野驼牛!”好在斑蝥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现的一群野驼牛吸引了去,并未理会弥烛的回答。
弥烛两只手臂都有些乏了,便松开一只紧握缰绳的手伸到这身衣服的口袋里休息。碰到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她这才想起,刚才捡了那房间里的魅魔草香囊……